一大早剛起來,衛階的別苑便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一個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的訪客,建康城內最知名的高門公子,謝家少爺謝鯤。
前晚趕了一整夜的路,昨日白天又未曾休息哪怕片刻時間,衛階難得沒早起聯絡五禽拳,等他到大廳的時候,謝鯤已然等了有些時間了。
“鯤公子你這是?”
小松到房內通傳的時候,衛階就已經在心裡嘀咕,難不成這謝鯤一大早就來找自己晦氣?此刻見到謝鯤,見他除了因為等的時間有點長,略顯心焦外,別無其他負面情緒,似乎並不是來找麻煩的。
“嗯!”
謝鯤看上去有點彆扭,張了張嘴,嗯了一聲後沒有說出口,半晌之後才又再次出聲。
“今天專程前來謝謝叔寶的,昨日…”
衛階頓時明白過來,這個謝鯤要麼是對他有所改觀,要麼是謝安和他說了什麼,眼前這個謝鯤還真是讓他不太適應。
“客氣了,是安公寬宏,和衛階無關,再說,鯤公子始終是謝家人!”
“如此謝鯤走了,以後有空再來拜訪!”
謝鯤說走就走,這也讓衛階篤定是謝安讓他來示好自己的,心中愈發的不安了,如今雖然經過一輪風波,謝安的威信看似受到了打擊,但是衛階他是非常清楚的,謝家威望的頂峰遠還沒有到來,一而再的示好,只會顯得謝安別有居心。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衛階如今身處亂世,怎敢不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衛階吃著小娥做的饅頭,卻是食不知味,謝安要封殺他的時候,他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充滿危機感,一邊思索著接下來做什麼,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王氏聊天。
“階兒,怎麼從京口回來後便心思重重的?”
如今衛階身體狀況日益好轉,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病懨懨的,只是這次回來,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愛笑愛逗鬧,王氏看在眼裡,不由得有點擔心地問道。
“孃親,問你個問題,我要不是你的兒子,你還會不會這麼關係我?”衛階一臉認真地問道,對於王氏,他覺得親切之餘還有點愧疚,畢竟他並不是真的衛階。
“痴兒,說什麼胡話呢!”王氏看著衛階,反而笑了,還能開這種玩笑,說明衛階的心情差也差不到哪去。
說完又是神色一黯,嘴裡說到:“要是你父親聽見你說這話,又得罵你了!”
衛階趕忙告罪,連聲安慰到:“孃親恕罪,階兒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麼還想起父親大人了!是階兒的錯,階兒以後再不敢亂說話了!”
王氏嘆了一口氣說道:“孃親沒事,孃親只是想起來你英年早逝的父親,若你爺爺和父親尚在,你們兄弟二人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你也不會被逐出衛家,流落到這個別苑了!”
衛階被衛噪逐出衛家後,蘭陵公的爵位已經由衛噪繼承,只是如今這個蘭陵公衛噪比起衛嚾,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可以說是天差地遠,沒有了衛家軍,已經不是以前的衛家了!
衛階沉默下去,衛嚾衛恆的死,和他有直接關係,他如果不參與其中,說不定謝安還有辦法能挽回,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想到王氏不過四十的年紀便要守寡,衛階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孃親,階兒日後定會好好孝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