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廣陵?”劉穆之送到嘴邊的手停了下來,聞言若有所思。
“難道北府兵要傾巢而出?這隻怕不妥吧!”
徐州是一定要陳兵的,不僅要陳兵,還要陳重兵,這樣才能起到威懾的作用,劉牢之部卻要陳兵廣陵,不知內裡的劉穆之當下有了這個疑問。
當下衛階將全盤計劃和盤托出,劉穆之不住點頭,嘴上說到:“此計甚妙,不過若是被識破,便難有迴旋的餘地!”
“難不成王恭還能看破這虛實之計?”衛階皺眉問到,當下又有點忐忑起來,仔細想想這個計策雖然簡單有效,但是卻沒有後手,若真的被王恭識破,只怕不妙。
“說不好!”劉穆之微微搖頭。
“王恭王珣,這兩者都是有帶兵作戰經驗的人,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仔細想想,可能性不大,安公為人,眾所皆知,陳重兵于徐州威懾青兗二州正是安公的風格,既然是要威懾,當然是要大張旗鼓,唯恐王恭不知了!”
衛階頓時意識到,若是論及到心思縝密,他始終還是比不上劉穆之,劉穆之想的透徹程度比他深了不止一個層次,當下虛心請教到:“那道和你覺得王恭識破的可能性有多大?”
“若是正常兩軍對壘,王恭識破此計的可能性超過五成,只是如今大家都知道安公意在威懾,所以王恭能識破此計的可能性不會超過一層!”劉穆之信心滿滿地說到。
“我還是去提醒下玄帥,讓他好有個兩手準備!”
就算是隻有一成被看破的可能,衛階還是不敢大意,急匆匆地要去帥帳向謝玄稟明,畢竟這是他出的計策,要是因此壞了大事,那就不好了。
“叔寶留步!你這是關心則亂啊!”劉穆之總算是把那一個饅頭吃完,施施然擋住了衛階的去路,微笑著說到。
“玄帥何等人也,豈會看不破此計的疏漏之處?”
“若穆之猜得沒錯的話,玄帥應該已經另有定計,至於沒有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則是要在一眾將領面前幫你樹立威信呢!”
“玄帥真可謂是用心良苦,對叔寶也是寄予厚望啊!”
衛階停了下來,微微點頭,心中對於謝玄的器重既感激,又佩服,這才是真正的帥才,當下點頭說到:“道和言之有理,我們收拾一下,準備隨軍去廣陵把!”
…
建康城,北城門軍備室,此時已成了桓玄意圖控制建康城的臨時指揮所,王恭,司馬元顯一直在此作陪,而司馬道子卻始終未曾露面。
“會稽王是否覺得桓玄此舉難以成事,所以不願露面,想要明哲保身呢?”
每次看到司馬元顯,桓玄就不會不由得想起司馬道子,腦海裡更是浮現出那一幕讓他永生難忘的恥辱時刻。
桓玄是桓溫的庶子,也是最小的兒子,卻自幼得桓溫喜愛,桓溫是晉明帝的駙馬,官至大司馬,曾領兵三度北伐,雖然最終在第三次北伐的時候被慕容垂大敗而歸,卻也立下累累戰功,回朝後獨攬朝政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