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一個家裡做主的都是男人。
可週掌櫃透過剛才的一番接觸卻發現,這個小娘子家好像跟一般家裡不太一樣。
跟他一直交談的明顯是這家裡的女兒,而本該當家做主的男人卻是老實的在一旁始終沒吭聲過。
不過到底是涉及到家裡秘方這樣的大事,所以周掌櫃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看向沈二郎,衝他客氣的拱手一笑,道:“不知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旁邊的沈二郎一下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還全神貫注的在震驚女兒剛才表現出的氣度和聰明呢。
現在猛地被周掌櫃一叫,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有些慌張的回禮,緊張的磕磕巴巴道:“我,我姓沈,叫沈二郎。”
沈二郎僵硬的笑著。
周掌櫃一看他這樣子,心裡一直覺得好似有些怪異的地方才終於找到了答案。
對嘛,這才是一般農戶見到自己時候的態度啊。
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利索,這才是正常狀態。
哪像這位小娘子一樣。
明明這樣小的年紀,又是農戶出身,可見到自己後不僅沒有絲毫緊張,甚至還能找準機會拿捏主動。
實在是……實在是怪異,又讓人忍不住驚歎的很。
周掌櫃想到這兒,再看向沈二郎和沈秋的眼神便不自覺的發生了變化。
不過此時透過沈二郎的反應,他大概也看出了,這個男人恐怕並不是能當家做主的。
所以這方子的事兒,還是得跟這位小娘子談才是。
“沈小娘子,這東西既是你家費心研究出來的,想來過程也很是不容易,你可是確定要賣?”
周掌櫃目光灼灼的看著沈秋。
沈秋聽他這麼問,顯然就是選了要買方子這個方式,心裡不由得一樂,面上卻還是平靜的點頭。
“當然。”
周掌櫃看著她沉吟片刻,然後問起價錢。
沈秋看了沈二郎一眼,見他還是一副緊張的樣子,便索性報出了自己之前就想好的定價。
“方子作價三十兩,但並不是買斷,只是除我家以外,不會再將這方子賣給其他人。”
周掌櫃一聽她說的這麼幹脆,立馬便想到她可能早有準備,心下一動,又問:“那要是長期合作該如何?”
沈秋淡淡一笑:“長期合作,那就要論斤來了,我家這東西用料其實並不複雜,只是做法上麻煩了些,所以一斤只賣八十文,量大從優。”
一斤就賣八十文,還“只”。
周掌櫃被她這大口氣弄得一時無言,只覺得這小娘子怕是真不知道人間疾苦,不知道八十文可以買到多少東西。
沈秋實際上還真不知道八十文可以買到多少東西。
但她卻並不是不知人間疾苦的。
之所以定這個價格,也是她在透過和周氏聊天,得知了一些基本物價的情況下才決定的。
八十文看似很多,但實際上他們做起這些東西來費的功夫也不少。
而且粉條這東西很輕,一斤聽起來不多,但要認真去稱的話,卻是可以稱出來一大捆,足夠做好多盤菜了。
沈秋大概也是看出了周掌櫃此刻的心思,所以便將這番話直接解釋了給他聽。
周掌櫃仔細一聽發現好像還挺有道理,但細細一尋思之後,卻還是覺得買方子最為划算。
於是不出意外的,周掌櫃作為一個生意人,也不管面前的是誰,便直接毫不客氣的砍起價來。
沈秋也毫不客氣,直接跟周掌櫃對著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