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想了想,想到了一個還算合適的理由,我說:“我愛的是你身上的陽剛之氣。”
這一句竟把李嘆說笑了,喲嚯,原來他喜歡聽人這樣誇他,我便趁熱打鐵,拉了他的手臂繼而讚道:“你的臂,孔武有力,你的腿,飛簷走壁,你的身,翩若驚鴻,你的腰,矯若遊龍。”
這麼說著,我的小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腰上,迎面走來個塗脂抹粉的半老徐娘,應是個老鴇子一般的人物,她將團扇捂住心口,嬌滴滴地問:“兩位公子這是走錯門了吧,倌院在那頭。”
我嬉笑擺手,“沒錯沒錯,我們就是找姑娘來的。”
“唔,”這鴇娘作了然狀微微一笑,“公子爺要找什麼樣的姑娘,是撫琴作襯,還是斟酒行令?”
我說:“你這也太正經了,憑我這位兄長的相貌,這樣的姑娘大街上隨便拉一個就有,來你們這兒當然是要找些有花樣的。”
鴇娘又作了然狀地笑了,只是這次笑得比方才更要意味深長了一些。瞧著李嘆的一身行頭著實不俗,鴇娘便將我們引去了一間格外幽靜豪華的包房,這滿目的紅紗簾春宵帳,捉迷藏就能玩它一晚上。
我很滿意,飛快地就在紅簾中隱去了身形,留李嘆孤零零地站在滿目嬌紅之中,隔了半晌,他極不自然地吐了一字,“喂。”
捉迷藏這種事情就得要沉得住氣,接話便會暴露我的方位,李嘆撥了兩道軟紗,厲聲道:“出來!”
我喜不自勝,越發沉得住氣。
房裡便有了些腳步聲,還有軟紗被撥開時,因不耐煩而掀起的短暫風聲。
聽他急我就爽,我覺得這個無聊的小遊戲,我能跟他玩到地老天荒。
李嘆終於開始急得喚我的名字,他像個沒頭蒼蠅,他說:“蘇眠眠,你出來!再不出來本王便一把火把這些破布燒了!”
嘖嘖,尋歡作樂之地,殺人放火的多麼不解風情。
我因他的不解風情而覺得無趣,正要尋著聲音去找他,門外傳來鴇娘熱情的嗓門,“兩位公子,您要的姑娘到了。”
接著便是吱呀一聲開門,我還沒來得及繞出去看那姑娘的容貌,李嘆便冷冰冰地命令:“讓她滾。”
這姑娘便猶豫了,嬌滴滴地道:“敢問公子,是要怎麼個滾法,是穿著衣裳滾,還是脫了衣裳滾,是一個人滾還是兩個三個一起滾?”
我懂了,我跟鴇娘說來個有花樣的,鴇娘便以為我要的是個霍得出去、什麼花樣都玩得開的,我不知道李嘆領會了這層深意沒有,但想想他此刻聽到這話的臉色,想想就很好笑。
我在紅紗軟帳之中笑得花枝亂顫,李嘆終於尋到聲音,撥開紗帳幾步衝過來,抓了我的腕子,順手就把我摁到了附近的一張床上。
他很生氣,氣得我覺得好像真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他。
那門口的姑娘便小心地朝這頭靠近了兩步,小心地問:“兩位公子爺,奴家現在可要進去?”
李嘆怒吼了一聲“滾”。
那姑娘這會算是聽懂了,咚得一聲踹上門,當真滾了。
滾就滾吧,脾氣還挺大,忍不住地念道:“這些漂亮公子都是怎麼回事,喜歡男人便罷了,來花樓裡裝什麼大尾巴狼!”
這頭李嘆充耳不聞,仍氣鼓鼓地將我摁著,我需為自己解圍,指了指門外的方向,小聲地說:“她罵你。”
李嘆還盯著我,我便試著起來,說:“我去給她些顏色。”
我這一起,李嘆一摁,兩顆腦袋便撞到了一起,兩張嘴皮猛得一貼,嚇得我心頭小鹿亂撞,十分擔心很快自己就會成為被人亂撞的那隻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