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緊被子,指著李嘆的鼻子,“你怎麼趁人之危!”
李嘆嫌棄地將我的手指撥開,一邊將自己不知因何而掙開的傷口捂了捂,一邊道:“是你做夢說自己是隻母雞,還要給本王下蛋,還把本王當成是你的崽子,抱在懷裡……孵蛋!”
“我給你下蛋?不可能,你是一隻走獸,是哺乳動物!”
說著我就被李嘆重重地瞪了一眼,這一瞪倒是令我起了些印象,我好像確實做過一個夢,回味起來,也算是個美夢。
我夢到天上飛下來一隻雪白雪白的大公雞,雖然外表很低調,但我曉得那不是雞,那是一隻鳳凰,天上地下古往今來世間獨一無二的白鳳凰,是白驚鴻下凡看我來了。於是我將他抱在懷裡,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然後我的肚子就大了,然後我便下了蛋。
我急忙朝被子裡看了一眼,確認自己的衣褲還在,適才放心了一點點。但是我的衣襟又很開懷,看著李嘆下床穿著衣裳,我小心地問他:“除了孵蛋,我沒讓你幹別的吧,比如……吃奶什麼的?”
李嘆繼續理著衣衫,背對著我涼涼地道:“你見過哪隻飛禽是吃奶長大的?瘋瘋癲癲傻不拉幾,怎麼有你這樣的女人。”
李嘆說著便起身走了,一副將我嫌棄得不願多看一眼的模樣。
我急忙拉住前來送飯的小玉,問她我昨日醉酒時到底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小玉說開始的時候她確實在房裡伺候,只是我胡言亂語的,她也聽不明白,後來就被李嘆攆了出去。但好似聽到我一直喚著某人的名字,好像叫什麼……少君。
“小姐,少君是何人?是宋公子其它的名諱?”
我乾乾地解釋,“夢裡的人事,豈是什麼都能與現實對得上座的,約莫是你聽錯了吧。”
小玉懵懂地點頭,“只是感覺小姐在唸著那兩字的時候,好似很生傷情呢。”
“我念了很久麼?”
“雞鳴時才停下,否則殿下素日勤勉,怎會與小姐一同睡到這個時候。”
“他那是佔老孃便宜,誰知道他是睡著還是醒著,無恥淫賊,還好我夢裡想著的不是他。”
這話小玉沒有聽懂,但也未要計較,端了早膳到床邊來餵我服下,我一邊吃,一邊又嘮嘮叨叨地讓小玉給我講昨晚的事,直到十分十分地確定了,自我醉酒之後,唸的想的全是天上的那一個,絕沒提過李嘆半個字。
這下我是真的放心了。
我就說我怎麼可能會無怨無故地夢見李嘆呢,夢見他也只是因為成日裡總是見著他,除了李嘆我也夢過小玉夢過我爹,夢過皇帝和淑妃,不過都是做夢而已啦,是我太過緊張了。
雖然我拿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劇本,不過對戲不對人,我白溯才不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呢。
這之後我的心情便平和了許多,連李嘆趕走了我那幾位小倌兒朋友,也沒有與他計較。
我好吃好喝地將自己養著,劇情還是要推進的,先將禍國殃民這樁大事做了,我心裡才能真的踏實。
腳傷養好之後,我便打算去找宋折衣聊聊這個事情,仍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披了斗篷打著燈籠去往宋折衣在城中的居所,尚未走近時,便被人捂住了嘴巴,擄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
擄我這人的氣息,我還是很熟悉的,因而我很配合,不哭也不叫。宋折衣奪了我手中的燈籠,扔去巷道的另一頭,引開了一群持刀的官兵。
待那群人走遠了,他便又拉著我,神神秘秘地回到自己休息的居所。
關了門窗,宋折衣沒有點燈,我問他:“誰要殺你?”
“李鳶。”
“那你還敢回來?”
宋折衣脫了夜行衣正往身上灑著傷藥,低聲地道:“他們不會認為我敢回來。”
看來這回他將李鳶開罪得有些厲害,李鳶已是起了必殺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