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沉默了很久,終於哽咽著道完這一句話,轉身便朝著自己的屋子落寞地走去了。
“老劉,你跟小蘇兒計較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欸,老劉?老劉!”
海棠見劉叔這般神態,趕忙追了上去,想要寬慰著劉叔。
“劉叔這是怎麼了?之前你雖也從宮裡偷偷換些銀兩啊什麼的他也知道,但是從未像今天這般生氣,倒真是令人覺得奇怪。”
雀兒嘀咕著,隨手翻開了一個箱子,“哇——”的一聲便叫了起來。
“小蘇蘇,快來看!”
秦蘇回頭看了一眼雀兒開啟的箱子,卻見上面厚厚實實地鋪著好幾套女兒家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看上去雖稱不得如淑妃的衣服那般華貴,但是絕對是精心挑選過的。
每一件,都合乎她的氣質和身材。
甚至連一旁的首飾,都是一一相對應。
秦蘇當然知道這是顧遮的手筆,也必定是他吩咐人這般做的。
她的眼中抹過了一絲驚喜。
她輕輕開啟了最上面的一個首飾盒,裡面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根黑檀木木簪。
沒有任何點綴在其上,僅僅是一個鳳舞九天的形狀,看上去典雅又大氣無比。
在木簪之上,輕輕躺著一張紙條。
上面是顧遮的筆體。
寫著——
“直覺覺得很適合你。便順手送你了。”
秦蘇的唇旁緩緩生了笑意,眼裡落滿了夕陽餘暉的光芒。
她大概是知曉了劉叔生氣的原因了。
——只怕,他不願意接受宮中的銀兩是假,而看到了這張紙條是真。
“哇,這是誰送的,好有心啊……”
雀兒簡直要撲在這些衣服上了,雙眼放光芒地說道。
“別把你口水流下來了,這衣服,還要還回去的。”
秦蘇嗔怪著一笑,笑著說道。
“你說,這劉叔怎麼回事?有人送東西送錢還不好,非要擺出個清高的模樣,又不能當飯吃。”
雀兒咕囔著埋汰了一句。
“劉叔啊,怕是捨不得我。怕我到那深籠子裡面會受盡委屈。並非因為這些錢財和身外之物。”
秦蘇搖了搖頭,輕輕將那張顧遮的親筆紙條摺疊再摺疊,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胸口處的衣物之處,笑了笑說道。
“那深籠子裡?誰願意去籠子裡啊?那不是傻了嗎?”
雀兒搖著頭,不解地說道。
“是啊……若不是不得已,誰又願意在那樣的地方呢?只是,有些時候,有些人,他天生便出生在哪裡,又有何選擇的餘地呢……”
秦蘇的眼中掠過了悲憫,輕嘆著說道。
她將手心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將那張紙條熨得溫熱,成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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