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燝大手一揮,將和田玉籽料的所有彩頭,一併獎予了梁禾。
這份書法中融入了儒家的堅毅,果敢與進取,也蘊涵了老莊的虛淡,散遠和沉靜閒適。
在運筆中省去塵世浮華,以求空遠真味,也不知是他貪圖了這份才華,還是人家看重了他的彩頭。
他瞄了眼一干官吏,皆是虎視眈眈的盯著梁禾的墨寶。
他眸色一緊,那叫一個坐立不安。
真怕一個不留神兒,便有人將自己手中的這副梅花篆字給搶了。
於是,葉一燝佯裝著幾分醉意,半瞌著眼,張著大嘴打了個哈欠,道“本官不勝酒力,你們自己玩兒吧!”
話落,他不待他人反應,便仔細的握著墨寶逃之夭夭。
在坐的就沒有傻人,怎會瞧不出葉一燝的小算計?
待葉一燝一走,眾官吏也隨便找個由頭兒,大袖一揮掃興而去。
見到這一幕,令蕭崧對梁禾更是嫉妒不已。
可他這輩子就沒有什麼書法的天賦,就算弄來字帖,有吃苦的心,也是練不成的。
心中簡直是酸到不行,緊緊攥著拳頭,瞪著梁禾,恨不得用眼神將梁禾戳幾個血窟窿。
梁禾都沒給蕭崧一個多餘的眼神,將桌上方才上的第三盤大田螺,從葉菓跟前搶了過來。
他不過就是一個不留神,自家菓菓竟吃了第二盤的大田螺了,田螺性大寒,同螃蟹不分上下,小姑娘家家的能吃嗎?
這是誰給瓊林宴上田螺?
哼,最好了別讓他知道!
蕭崧拎著酒觴起身,走到梁禾的桌案前,睨著葉菓,道“堂兄,這是你娶的那個葉小六吧?聽說她幼時腦子給燒壞了?”
“說旁人是傻子的人,才是真傻子!”葉菓暗暗翻了個白眼。
他才壞掉了腦袋,全家都燒壞了的那種!
她若是沒在水中溺死,這會兒怕是蕭崧都要喚她一聲母親了!
“你!”蕭崧指著她。
雖他不滿葉菓的話,但他們身為堂堂郡王,也不好和一個“小傻子”計較。
再說,這裡可是聚集了新晉的所有進士,他為難梁禾,那叫文人雅士間的較量切磋,但為難一介婦孺便是狹隘。
“啪!”梁禾一巴掌把蕭崧指著自己小丫頭的手指,狠狠地拍了下去。
區區一個庶子,竟用鄙視的神色,瞪著他家菓菓?
別人說他什麼,他梁禾都不會在意,只因不在意的人說什麼,也均是無聊之語,但鄙視他家菓菓的人,他便是一時半刻也忍不了。
立時梁禾臉色一沉,冷冷瞧著蕭崧,道“這是你皇嫂,擺清自己的身份!”
“你……你……你……”頓時,蕭崧被激得氣血上湧,指著梁禾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竟是一時詞窮。
不過長了他一二歲,會投胎而已,可他就是要處處都落後梁禾一步,憑什麼?
氣得蕭崧用手猛砸食案,熱熱的膳食與碗筷散落一地。
眾進士均被這突如其來的砸場,嚇了一跳。
反正官吏們也皆離場了,他們又何必再留下耽誤人家“敘舊”?
於是,眾人趁著亂也速速離去了。
梁禾對著身畔的人,低聲道“菓菓夜深了,咱們也該離去了。”
葉菓還沒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