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這安靜的屋子裡面,有三位穿著警服的保安,正在直直地面對著我們,但是三個人都直直地坐在了凳子之上。
只是這三個人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有的只是笑意,完全的笑意,並且幾乎從那嘴角發出的微笑的紋路,都是一模一樣的!
三個人定定地坐在了屋子裡面,雙目直直地望著門口,但是眼神兒卻又極為渙散,目光朝向了前方,沒有任何的焦點。
崔明伏和崔明麗都忍不住有些訝異,崔明伏點燃了一根菸,猛地吸了一口,“噗——”地一聲全然吐出,並且隨之出了一口氣,“真的邪了門兒了,每次出來總能遇到這樣邪乎的事情,本想著……”
說到這裡,他當即轉移了話題,“你們先看著,我先出去透透氣!”
他說著走出了屋子,我明白,他肯定也感覺到這屋子裡面如此濃重的陰氣了,崔明伏上次在猴硐貓村的時候,請得那玄天上帝出馬上身。
這本來對於他自身來說,已經是超出了負荷了,這幾日並沒有恢復身體原本的陽性,這充滿了陰厲之氣的屋子,對於他來說,肯定會讓他十分不舒服。
崔明麗卻站在我的身邊,只是她沒有說話,但是我卻可以清楚地聽到,她的鼻息也開始變得不正常!
我深吸了口氣,慢慢地往前走著,但是越靠近如此靜止的三個人,我越是覺得詭異,那一雙雙圓睜的眼睛,還有那上揚的嘴角,以及僵化了的肌肉,越看越覺得不舒服。
我甚至有一種,他們不曉得會不會突然站起來的感覺,心中頓時覺得十分難受,我的天啦,怎麼會這樣子呢?
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走到了這三個“靜止”的人的面前,他們是並排坐在了三張凳子之上的,我伸手握住了其中一個的手腕兒,閉上了眼睛,開始號著脈,靜下心來感受著,頓時覺得這脈搏十分的清淺,但仍舊是有的。
我緩緩地回頭,衝著崔明麗微微地頷首,崔明麗登時理解了我的意思,她轉身把身後的門輕輕地掩住了,我則閉上了眼睛,再次感受著這脈搏跳動。
如此說來,這還是需要感謝我的姥姥,自古“巫醫”統稱為一個體系,分界線不算是很明顯,所以我的姥姥也是像很多的“巫醫”一樣,既給人卜卦、看香、問米,還跟人同樣地治病施藥,也可以抵得上半個郎中。
持脈有道,虛靜為保。持脈之要有三:曰舉、按、尋。輕手循之曰舉,重手取之曰按,不輕不重,委曲求之曰尋。每次診脈,必滿五十動。即每次按脈時間,每側脈搏跳動不應少於五十次。醫聖張仲景曰:“動數發息,不滿五十,短期未知決診,九候曾無彷彿,夫欲視死別生,實為難矣。”
此時,我清晰地感覺到,這位保安的脈來遲緩而呈不規則間歇,兩次脈搏之間的時間差還比較顯著,這讓我在一瞬間甚至認為他是個死人。
這在中醫上,則稱為實實在在的“結脈”!古醫術上曾記載:結、促者,因止以別陰陽之盛也,陰盛則結,脈徐而時止,雖有止非死脈也。
我的手慢慢地從他的腕部移開,而移到了他的鼻息處,仔細地感知,才覺得他仍舊是有鼻息的,只是此時的鼻息也仍舊比較微弱。
我深吸了口氣,十分害怕他突然間張開了嘴巴,把我的手指給咬掉吞了下去,而正在此時,登時便聽到了身後一聲孩童清脆的聲音,“他好像丟了三魂……”
冷不丁兒地冒出這樣一句聲音,把我給嚇得是一個趔趄,轉頭看去,卻發現是嘟嘟,正在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這位男子,我皺著眉頭,他才知趣地飛到了一邊。
其實,我心中也是這麼想的。東晉葛洪在《抱朴子》中曰:“人無賢愚,皆知己身有魂魄,魂魄分去則人病,盡去則人死。
“魂魄”是道家和中醫的基本概念,在中國歷史文化中留下深深的烙印。三魂者,一曰胎光,二曰爽靈,三曰幽精。七魄者,一名屍狗,二名伏矢,三名雀陰,四名吞賊,五名非毒,六名除穢,七名臭肺。
魄是人體內的恆星,一般認為,氣魄是固定不變的,在任何時候都不會丟失,三魂就不一樣了,有些時候會離我們而去。
這三魂就是生命之光,故稱神明,是為人最重要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