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堵防控牆瞬間消失,再一眨眼,陸硯璟就拉開房門出現在了他面前。
“老師,您怎麼回來了?”
少年陸硯璟的語氣跟往常一樣,冷淡中帶著幾分尊敬,彷彿剛才文德看見的那一幕,只是他的錯覺。
但文德知道,那不是他的錯覺,所以他把這件事,告訴了陸逞。
那也是第一次,文德看見陸硯璟,反抗自己的父親。
甚至就算被打的半死,也要說出要是換走那個女孩兒,他就真的去死這種話,倒是把向來沉穩自持的陸逞都給氣的差點兒撅過去。
後來不知道陸逞用了什麼方法,讓人又恢復了正常。
之後文德才知道,是深度催眠,讓陸硯璟潛意識忘記這種感情,但記憶不會消失。
他一直覺得這種方法不怎麼可靠,尤其是後來一有苗頭,陸逞就帶人去做深度催眠。
這樣下來,若是一朝叫人全想起了,那才是真正的爆發,難以遏制。
他勸過陸逞,但對方當時以為陸硯璟只是處在叛逆期,對感情的事不過一知半解,就沒放在心上。
直到三年前,他的預感成真了,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那個女孩兒。
在此之前,雖然聽說這個孩子也在烏爾拉夫家訓練,但文德從未見到過人。
聽說是南知言找到了陸硯璟並把人救了回來,但自己因為傷勢過重陷入了昏迷的時候,文德就隱隱不安。
果然,在他去探望陸硯璟時,病房裡空無一人。
再次見到陸硯璟,卻是在烏爾拉夫家,陸硯璟自己的房間。
陸逞眉頭緊鎖,帶著人堵在門口,拉開了警戒線。
文德因為陸硯璟老師的身份,才得以進入。
但一進去,看見裡面的場景,饒是文德,都被驚的愣在了原地。
陸硯璟懷裡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女,兩人都穿著病號服,看起來像是從醫療中心偷跑出來的。
不,準確來說,陸硯璟懷裡的人,就是他從醫院偷出來的。
但讓文德震驚的是,陸硯璟的狀態,佈滿殺意和戾氣的雙眼,對周圍一切警惕到極致的態度,像是一隻正要被搶奪珍寶的發狂野獸。
“都別過來,沒有人可以傷害阿言,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阿言。”
“阿璟,你在做什麼?”
站在陸逞身邊的文德,清晰地看見了陸逞那時眼底的不可置信。
隨後就強制下令,把兩人分開,誰知道這一舉動又刺激了陸硯璟。
雖然最終的確拿下了人,但特種作戰隊,損失了將近百來號人。
那才是真正的瘋狗,除了一直被陸硯璟護在懷裡的女孩兒,其他人,陸硯璟幾乎是無差別攻擊。
就連他,都險些被陸硯璟一槍打死。
即便是現在想起來,文德依舊心有餘悸。
所以這麼多年,陸逞不是不知道他私下的動作,卻盡數默許,就是因為,他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外人。
就連那位傅夫人,陸硯璟的母親,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是個什麼可怕的玩意兒。
可惜啊,他偏偏被陸硯璟查了出來,為了防止他告訴陸硯璟真相,陸逞竟然還想殺了他。
他不恨烏爾拉夫家誰恨,他就是要叫陸硯璟發瘋,他要毀了陸逞苦心經營的一切。
“所以,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跑吧。”
說到最後,文德那雙渾濁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南知言,提醒了一句。
陸逞最終,一定會因為陸硯璟妥協,誰讓他只有這一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