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蘇婉如站在籬笆院外頭喊了一聲,隨即一位老者從房裡跑了出來,“公主您來了。”
說著,給蘇婉如還有沈湛行禮。
“嗯,今日可好?”蘇婉如從院門進來,院子裡一隻老母雞咯咯叫著,躲在草垛裡,柳伯左右看看,低聲道:“好,所有人都好的。”
蘇婉如頷首,和沈湛對視一眼,她道:“帶我去看看。”
柳伯應是,帶著他們兩個穿過正堂去了往屋後走去,他們的屋後面也是搭的籬笆院,再往後走就是大片的水田,正是播種耕田的時候,佃農門挽著褲腳,在田裡吆喝著忙碌著。
蘇婉如一出現,田裡的人都跟著她揮手打著招呼,“侯爺,公主,晚上去家裡吃飯吧。”
“好啊。”蘇婉如道:“我好久沒有吃過家常菜,今天一定要去的。”
那位婦人哈哈的笑,忙道:“成,我這就回家做飯去。”一邊走一邊拉著自家老頭子,“快回去幫我將雞抓了宰了,給侯爺和公主燉湯喝。”
“就這一隻雞,燉了兒媳生了咋辦。”老頭雖是這麼說著,可還是麻利的將帶著泥的腳在草頭上擦了擦,提著鞋子挽著褲腳,跟著婆子往村裡跑。
“早知道不答應了。”蘇婉如掩面笑著道:“不過,今天有好事,值得慶祝。”
沈湛微微頷首,道:“確實值得慶祝。”
蘇婉如哼了一聲,趁著柳伯走在前頭,飛快的踢了沈湛一腳,道:“不正經。”
“貓爪撓似的。”沈湛悶悶笑著。
蘇婉如不和他說話,就聽柳伯一路唸叨著什麼,她沒什麼聽的清楚,就到了這一片水田的邊角,這邊是個十來畝地的土坡,林子裡有個茅草屋,這會兒屋門是關著的,門口守著一條狗,一看到他們就撲了過來,汪汪叫著。
“二狗子。”蘇婉如抱住二狗子,笑著道:“辛苦你了。”
二狗子搖頭擺尾的蹭著蘇婉如,她笑著由著它撒嬌鬧騰,就在這時草屋的門開啟,李珺從裡面走了出來,依舊穿著昨天的那身的衣服,面色有些憔悴,但精神還不錯。
她身後站著箇中年的男人,蘇婉如沒有見過,猜測應該是董大老爺。
李珺走出來,微微福了福,道:“給公主請安。”
董大老爺跟在後面也拱了拱,卻沒有說話。
“德慶侯,還好吧?”蘇婉如問道。
房間裡傳來一聲怒吼,德慶侯道:“我死不了,就必定會讓你們死的難看。”
“公主,我爹他……”李珺要解釋,蘇婉如擺了擺手,繞過她和沈湛進了房裡,德慶侯就坐在房裡簡易的鋪著稻草的床沿上,他昨晚被帶到這裡以後,就一直和李珺待在這裡。
“你死了可惜呢。”蘇婉如打量著德慶侯,“你女兒可是散盡家財來換的你的命,你要是死了,這家財可就白散了。”
德慶侯臉色鐵青。
“你有話和他說?”蘇婉如問沈湛,沈湛點了點頭。
蘇婉如退了出來關了門,李珺和董大老爺站在門口,柳伯站在路口蹲著抽水煙,二狗子來回巡邏。
“公主。”李珺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回京?”
蘇婉如回道:“隨時都可以。”
“好。”李珺點了點頭,垂著視線沒有說話,董大老爺看著兩個人,頓了頓,壯了膽子上前問道:“公主,張……張府的人不會找我們吧?”
蘇婉如看著他笑了笑,道:“找勢必要找的。所以你們一路要小心點。”
董大老爺其實是想試探蘇婉如。她收了李珺八十萬兩銀票,這足夠後宋的兵吃上半年多的口糧了,這麼多銀子換德慶侯一條命,她還一副虧本的樣子……關鍵,這個女人,說不定還有別的心思。
比如,在半道上藉著張家的名義追殺他們。
“舅舅。”李珺咳嗽了一聲,“細節上的事,公主已經和我交代過了,您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