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比,顯得他們更加寒酸。
“他們這副樣子,百姓會信他們搶糧食。”德慶侯攥著拳頭,要是以前他的脾氣,現在肯定是要動手的,但這麼多年做廢人,他的脾氣已經好了很多,“你做事,如何不用腦子想想。”
“他們不借。”副將心裡不服氣,噙著淚花回道:“屬下總不能空手而歸,兄弟們都等著米下鍋呢。”
德慶侯問道:“我問你,當年沈湛帶兵隔三差五的就斷糧,他帶你們偷搶過沒有?”
“沒有。”副將搖了搖頭,“可是……”
德慶侯擺了擺手,想要讓副將將米麵送回去,可話到最邊,就看到他的兵圍著馬車歡呼,喜氣洋洋的扛著米麵去幫廚,有的人甚至受不了,抓了一把生粉就往嘴裡塞,嗆的連連咳嗽也要接著吃。
“行了。”為時已晚,德慶侯覺得沒什麼可說的,“都走吧,晚上讓大家好好吃一頓。”
副將鬆了口氣,高興的招呼人將糧食送去伙房,徐奉問道:“馬草,沒有弄到?”
“沒有。我打算吃過飯後,再去想辦法。”副將道:“徐將軍放心,屬下一定能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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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吃飯,馬也要吃,而且吃的比人還要多。
人可以餓著,可馬不能。
“幸好這次我們出來騎兵不多,否則這三五日更難熬。”徐奉苦笑,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晚上,軍營中果然熬的是稀飯,白花花的米湯飄著米粒子,一人可以喝三碗,有人瞧著碗罵道:“這米湯,撒泡尿就餓了,吃個屁啊!”
“有總比沒有好啊。”有人勸著道:“行了,快點吃吧,再熬幾天,朝廷的糧草就到了。”
那人朝對面看了看,都是當兵的,對面的人吃酒吃肉的,憑什麼他們就要喝米湯,“老子吃個屁,餓死一個少一個。”
他說著,將碗往地上一砸,甩頭就出了軍營。
“給我回來,不準亂跑。”副將喊了一聲,那人根本不回頭,倒也不是去對面,而是背道往山東的方向去了。
副將拿了弓出來,大家一擁而上的勸著,“大人息怒,他只是餓昏頭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他一會兒就得回來老老實實的喝米湯。”
副將也委屈,他搶點糧食回來不容易,怎麼還就不受待見了。
大家在十幾口大鍋前排隊打米湯,就站在鍋前面西里呼嚕將三碗的量都喝了,讓後換下一個,喝完的蹲在一邊,肚子是圓起來了,可還是餓,舔著碗又看著別人。
“老么,金子去哪裡了?”有人朝軍營外看,方才出去的那個兄弟還沒有回來,“一會兒連湯都沒有了。”
另一個人和他邊走邊說,“我和伙房打招呼了,給他留兩碗,你放心吧。”
“那就好。”兩個人抹著肚子回軍帳裡躺著,只有躺著才不會餓的那麼快,天色越來越晚,兩個人白天睡多了,夜裡上了兩次茅廁,肚子就再次空的難受。
“睡不著,不如去找找他吧。”
老么點頭,兩人正要出去,忽然聽到帳子外面傳來低低的呼嚕聲,這是他們三個人自小的暗號,兩個人眼睛一亮出了帳子,就看到黑布隆冬的拐角處蹲著一個人,他們過去這才看到,金子手裡捧著一直香噴噴的燒雞,地上還擺著張油紙,紙上放著兩個豬腳。
“快吃。”金子道:“趁著熱乎的。”
兩個人早就散失了理智,問都不問就撲了上去,燒雞當中撕開一人一半,狼吞虎嚥的吃著,又將兩個豬腳吃完才想起來問來路,“從哪裡弄來的,你吃了沒有。”
“我吃了。你們別管了,明天我還去弄。”金子道。
吃都吃了,能活下去就行,“明天我們一起去,這米湯也只夠喝兩天的。”
“好。”三個人商量著,悄摸的回了軍帳。
第二日三個人約著一起出了軍營,兩個人才知道,金子是去一個買滷肉的鋪子裡偷的,三個人剛進鋪子,就被鋪子裡的東家抓住了,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多人,將他們團團圍在了院子裡。
有人喊道:“穿著大周兵士的衣服,是德慶侯的部眾。”
“就是他們,前幾天還搶了米糧,不要臉的東西!”
這些百姓群情激憤,喊著道:“押著人去找德慶侯評理去,看看他怎麼說,大過年的,他要是餓了沒飯吃和我們要一點,我們怎麼能不給,居然來頭,真是不要臉。”
人被押著出去,連夜往德慶侯的軍營中去。
滷肉店的東家是個大男人,人高馬大,腰上還彆著菜刀,帶著十四五個鄉親,吵吵嚷嚷的就進了軍營,“德慶侯,你給我出來!”
“你們這些不要臉的兵,居然去偷我們的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