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盧成和閔望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心頭害怕的跳了跳,道:“水位現在沒什麼問題,但夏季要是雨水多,就不一定了。”
蘇婉如掩面而笑,低聲說了幾句,閔望立刻點頭,“此事屬下去做。”
“好。”她笑著道:“那我就沒什麼事,我準備下午回去了,閔望你接著留這裡吧,不用顧忌百姓異心什麼的,該殺就殺,管他是百姓還是流氓。”
閔望是覺得民心要得,不是靠嚇唬威嚇的,但顯然,對於這裡的人這個法子不適用。
“知道了。”閔望應是。
蘇婉如就帶著一行人在主街上逛著,雖已經將近過年,可這裡一點過年氣氛都沒有,處處透著淒涼啊,蘇婉如道:“淒涼就對了,現在正打仗呢,還想著歌舞昇平,等趙之昂死了你們再慶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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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聲音不小,可沿街的百姓還是都能聽得到,嚇的緊抵著門,大氣不敢喘。
蘇婉如終於滿意了,走了一圈又去了一趟定國公府,隔著圍牆看了一眼定國公的家人,一家人待著一個小棚子裡,凍的瑟瑟發抖,還有哭聲傳了出來。
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別把人餓死了。”蘇婉如道:“該給吃的還是要吃,折磨人沒意思。到時候拖去燕京給個痛快就好了。”
閔望應是。
“我回去了。”蘇婉如道:“今天剛到的兄弟就暫時在這裡留幾天,這就要過年了,總不能讓大家在路上過年。”
閔望發現他只有應是的份。
“銀子的話,定國公府裡沒有了?”蘇婉如問道。
閔望以拳抵唇咳嗽了一聲,左右看看低聲道:“有,定國公將銀子埋在自己房裡的床底下,撬開兩塊地磚就是,滾地龍他們沒有挖出來。”
“那就弄出來,犒勞兄弟們。”蘇婉如道:“用別人的錢,不用太小氣。”
閔望沒忍住,噗嗤笑了起來,第一次這麼深刻的感覺到,蘇婉如和沈湛真的是天造地設,脾性相投啊。
蘇婉如帶著盧成和閻衝十五個人,在天擦著黑的時候,快馬加鞭趕回徐州。
徐州城的城門口,架著三口大口,一鍋裡頭燉的是酸菜燉白肉,一鍋是煮的白米飯,一鍋則是加了香料的筒子骨頭湯,這是百姓送來的,沈湛讓人在城門口架著鍋煮。
“香啊……”上面的人衝著下面喊著,“兄弟們,再開一罈老酒上來,咱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嘍!”
香氣順著風,一路飄遠,吹到對面的軍營裡,他們今天是斷糧的第三天,軍營裡本來是安靜的,但香氣傳去後,許多人從軍營走了出來,也不敢過來,就站在營地的門口看著,吞口水。
朝中的糧草一直充裕,這事就算是個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事。
所以,他們糧草被毀,至少還要等上兩天才能吃上新鮮的飯菜,這日子……莫說打仗,就是睡覺都睡不著。
“沈湛太卑鄙了。”徐奉氣的不得了,轉過頭去吼自己的兄弟,“都滾回去歇著,站在這裡,丟人現眼。”
有人回去了,可更多的人依舊站在原地,看著對面的人撈起了白肉,吹著在手裡顛著,大口咬下去滿嘴流油,呼哧呼哧的吃著,又抱著酒罈子灌了一口酒。
饞的他們直吞口水,便是連徐奉都覺得自己更加餓了。
“借糧的人,回來了嗎?”德慶侯問道。
第二天他就派手下去和周邊的百姓還有糧鋪接糧去了,先不管怎麼樣,捱過眼前的危機就好了。
眼見就要過年了,天寒地凍沒有家人也就罷了,如果還沒有飯吃,到時候軍心肯定要散。
“還沒有。估計今天應該有訊息傳回來。”徐奉說完,就看到德慶侯派出去的副將帶著人拖著兩車的糧食回來了,大家一看到糧食頓時歡呼起來,副將喊道:“還有兩車,都去接一接。”
這麼多人,兩車的米麵,也只能喝兩頓稀飯,還不能是乾的,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德慶侯也高興起來,問道:“在哪裡借的,開封還是允州?”
“在允州。”副將目光閃爍,“開封那邊,借不到糧食。”
德慶侯凝眉,盯著副將,“真是借的?”開封借不到他不奇怪,因為沒多少日子前,沈湛曾冒充他們的名義去胡亂搶了一通,他當時只當他們想敗壞名聲,沒有想到,是在這裡等著。
燒了他們的糧草,還讓他們借不到糧,實在是卑鄙。
“不……不是。”副將垂著頭,低聲道:“是屬下搶了兩個米行。”說著忙抬頭解釋道:“不過屬下是冒充沈湛那邊的兵搶,沒有人知道是我們。”
“你看看。”德慶侯手一抬指著對面,副將順著視線過去,就看到城門口正架著大鍋在燒肉,香氣四溢,他們不但有米糧吃,還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