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趙之昂道:“事情到底如何,等寧王回來就知道了。要是長興侯真的是被冤枉的,朕不會虧待他的。”
不會虧待嗎,可我爹已經死了啊……
人都死了還談虧待不虧待嗎。
可笑,太可笑了,朱珣忽然起身,道:“聖上不查,那我就自己去查,我就不信,這天下就沒有公道了。”這話是氣話,他本不該講的,杜公公在一邊聽著直咳嗽,道:“世子爺快回去吧,聖上也累了,要休息了。”
“站住!”趙之昂指著他,道:“你在指桑罵槐,說朕不公道?”
朱珣回神,回道:“微臣不敢!”
“滾!”趙之昂道。
朱珣轉身,大步出去,一路跑著出了宮門,永嘉伯正從府裡在半道上看到騎馬橫衝直撞的朱珣,他喊著道:“正言!”
“我正要去你家。”永嘉伯道:“你去宮裡了,聖上如何說?”
朱珣拱了拱手,道:“讓伯爺掛心了,聖上沒說什麼,只讓我滾!”
“滾,滾?”永嘉伯心頭髮冷,朱珣頷首,“告辭。”
說著就走了。
永嘉伯停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聖上這是真的打算殺鎮南侯了嗎?
長興侯的死非但沒有讓他難受,反而更添了怒氣。
那可是……可是戰功赫赫的兩位啊。
蘇婉如站在門口,看著朱珣進來,問道:“無功而返?”
“不算!”朱珣冷笑一聲,道:“至少讓我看清了很多事情。”說著,繞開蘇婉如進去,她拉住他,道:“朱正言,你不準做傻事。”
朱珣回頭看著她,道:“做傻事又怎麼了,不過一條命,我老朱家沒有人怕。”
說著,拂開蘇婉如的手進去。
“我出去半個月。”蘇婉如道:“你好好等我回來再議別的事,你要是做蠢事,你爹要是泉下有知,也會被你氣著的。”
朱珣沒回頭。
蘇婉如在門口上了馬,她和劉婆婆兩人出了城。
一輛馬車停在門口,戈玉潔跳下馬來,提著裙子跑了進去,她的丫頭跟在後面,喊道:“小姐,我在外面等您,你快去快回啊。”
她這樣來不合規矩。
戈玉潔沒有聽,跑去了內院,朱珣正跪在靈堂前燒紙,她出現大家都驚訝了一下,朱音遞了線香給她,戈玉潔跪下來磕了頭,楊氏微微頷首,道:“好孩子,你有心了。”
“夫人。”戈玉潔道:“我來是應該的。”
朱珣抬頭看她,兩人許久沒有見,可現在的心情卻早和以前不同,恍若隔世,戈玉潔走過去蹲在他面前,低聲道:“你振作一點,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我知道。”朱珣道:“我們家連累你了。”
三年!她年紀也不小了,朱珣無言以對。
宗人府中,宋橋提著食盒進了院子,又重新關了門,他進了正廳,開了食盒無聲的將食盒裡的飯菜吃完,擦了擦嘴,還提著桌上的茶壺喝了一杯茶,進房將床鋪重新理了理,又提著食盒出來,外頭有人問道:“侯爺在裡面做什麼。”
“剛吃過飯,說累了要歇會兒。”宋橋開啟食盒給對方看了看,“吃完了,胃口還不錯。”
那人點點頭,道:“也好,就怕他發脾氣,我們也吃不消。最好能安安穩穩過了這個月,等寧王回來後就行了。”
宋橋點頭和那人邊說著話,邊離開。
長興侯府門前弔唁的人並不多,正所謂局勢不明,誰也不敢往上湊,但天一黑偷偷摸摸來的人卻不少,所以,也裡的長興侯府要遠比白天熱鬧很多。
戈玉潔走後,朱珣跪著一直沒有起來,小丫頭端了飯菜來擺涼了又端走,夜半時朱音端了一碗素面來,擺在他面前,低聲道:“阿瑾走前讓我看著你,不許你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