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三葆撇了一眼韓江毅,雜家就是去養老,也要拉著你們一起陪葬!心裡這麼想著,司三葆面上卻是和煦的很,“得虧韓世子您,要不然雜家這心真是要跟著一起死了。”
“不敢,不敢!”韓江毅擺手。
司三葆喝了口茶,看著牆上掛著的自己的小像,道:“說起來,韓世子的親事,身上可提過?”
“這倒沒有。不過韓某眼下也無成親的打算。”韓江毅道:“家中情況也不瞞您,這樣子韓某娶了哪位姑娘,也是害了人家。”
韓江毅這麼說當然是謙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江陰侯府再潦倒,也要比尋常百姓好太多。
“韓世子不必這樣說,你年輕有為,大有前途啊。”司三葆含笑,又道:“不知韓大小姐的親事,可有眉目了?”
韓江毅也是擺手,“舍妹年紀還小,祖母說還要再留兩年。”
“那倒也是。”司三葆頷首,“姑娘家,嫁了人就不如在家中這般自由自在,為所欲為了!”
為所欲為?韓江毅聽的眼皮跳了一下,想到早前韓正英在司三葆府中鬧出的事,不由試探的道:“是不是舍妹她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
“韓大小姐性子沉穩又懂事,怎麼會做不妥當的事,你多想了。”司三葆就轉移了話題,“我倒是想起來,我今日還要去拜訪侯爺,韓世子我就不多留你了。”
韓江毅順勢起身,道:“那韓某告辭!”
“來人。”韓江毅一出司三葆的門就急忙趕回家中,喊了自己的謀士,“去查一查,朱公公到底是怎麼死的。還有,牽連其中的兩位繡娘,可有什麼來歷。”
謀士奇怪,問道:“世子爺可是聽聞了什麼?”
“不曾。不過司公公今日的態度很奇怪,不查清楚我心裡不踏實。”又道:“我怕這件事和大小姐有關。”
謀士一愣,“世子爺為何不直接去問大小姐。”
“她不會和我說實話的。”韓江毅擺手,“她心思深主意大,我即便問了,她也不可能告訴我,還不如我自己查出七八分來,再去與她對峙。”
希望韓正英沒有摻和在其中,若不然,以司三葆的個性,這件事不會善了。
謀士應是而去,一路查到醉春樓,人沒進去就在門口碰到了有人卷著草蓆出來,一截光裸的手臂拖在地上,手指細細長長的,看得出以往保養的極好。
席子黏著乾涸的血跡,可以想象的出,死前定然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真是賤骨頭。”抬屍體的兩個大漢,將人丟在牛拖的板車上,罵道:“以前還覺得錦繡坊的繡娘多清高,現在看著,也不過如此。”
兩個人嘀嘀咕咕說著話,趕車牛車出去。
“勞駕。”韓江毅的謀士上前問道:“這是……錦繡坊的那位繡娘。”
兩個大漢撇了他一眼,見他穿的很體面,就認真的回道:“是錦繡坊的繡娘,犯了大錯,讓司公公送來的。不過人已經服毒自殺了。”
死了?
韓江毅的謀士道了謝,拐著回去。
韓江英聽過以後,沒有鬆口氣,反而越發的擔憂起來,“她送去時就是身負重傷,身上也定然被搜過的,何來的毒?”有沒有衣服都不確定,又怎麼能藏毒。
醉春樓才去的女子,哪個不被打過,哪個起初不想死,可若是每個人想死就能死的了,醉春樓又怎麼還有這麼多妓女。
“這麼說……是有人在滅口?”謀士面色微變,“這位繡娘背後還真的有人?”
韓江毅負手而立,站在視窗,道:“你先出去吧,讓我想仔細想想。”
謀士應是而去。
蘇婉如此刻跟著邱姑姑在民福寺後院,民福寺不算大,香火也比不得棲霞寺,不過應天百姓一般白事都願意來這裡,一來是這裡要近點,二來,對來往身份沒有限制。
後院不靠山不靠水,不過樹倒是很多,在這深秋,地上落了一地的葉子,就顯得有些蕭瑟。
她靠在涼亭上,風吹在臉上帶著涼意,不過卻很舒服。
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她以為是劉三娘,含笑回頭去看,隨即微微一愣。
就看到趙衍正帶著查公公漫步而來,看到她也顯得很驚訝,揚了眉梢,含笑道:“蘇繡娘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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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蘇婉如起身福了福,“坊裡掌事去世,在這裡辦法事。”
趙衍指了指對面示意她坐,自己也坐了下來,他依舊穿著天青色的道袍,外面披著大氅,笑盈盈的眉梢都是暖意,“看著似乎瘦了一些,是因為太忙的緣故?”
對於錦繡坊的事,趙衍還真是不知道,並非訊息不靈通,而是他吩咐過,不讓人再回他。
“這個不知道。”蘇婉如打量著趙衍,“王爺才回應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