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頭就帶著屋裡的幾個工匠喊著大家一起跟著查榮生去了呂毅住的院子,一個一個的問。
“你怎麼看。”趙衍看著蘇婉如,“當時你如何也在那邊。”
蘇婉如咳嗽了一聲,回道:“我……我正好路過,他們在吆喝著上樓板,我擔心出事就盯著提醒,不知不覺進了房裡,也就那麼巧……”她也有些好奇,頭一回看人上樓板。
誰知道樓板會掉下來。
“方才護著你的,是你的兄長?”趙衍問道。
蘇婉如點了點頭,端著茶盅喝了一口,手腕上的破皮露出來,她低聲道:“他反應比我快,等我回神就已經在樓板下面躺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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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頭去想,滿是後怕。
“別想了,大家都是受的外傷,細細養著就好了。”趙衍安慰道:“別怕,我在呢。”
蘇婉如衝著他笑了笑,道:“今天謝謝你。”又指了指他的手,“疼不疼?”
他搖頭,“大約沒有你的傷疼。”
她失笑提著茶壺給他續茶,霍姑姑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臉色很難看,蘇婉如起身過去,握住她的手,道:“您別胡思亂想,什麼動工不利,什麼吉日不對,什麼犯了太歲,再打退堂鼓不想做繡坊了,讓我們大家都散了。”
“你這丫頭,姑姑是這麼怕事的嗎。”霍姑姑睜開眼睛,無奈的道:“我只是在想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賣樓板的那邊是不是也要派人去查查。”
“等王爺將這些工匠都審問了再說。”蘇婉如道:“一件一件事的來。”
霍姑姑頷首。
三個人就各坐了桌子的一方,蘇婉如想起來,看著趙衍,道:“我忘記問了,您今天怎麼來繡坊的,有什麼事嗎。”
“正好路過,來看看你。”趙衍淡淡的帶過,“卻不想受了驚嚇,我該提前翻一翻黃曆的。”
蘇婉如噗嗤一笑,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道:“是,我們今天都該翻黃曆的。”
說著話,查榮生和工頭一起進門,“王爺!”查榮生掃了一眼工頭,道:“有個人很可疑,您問問工頭。”
“他……他前天才來的。”工頭在大冬天裡一頭的汗,又怕又氣又懊悔,“他做了十幾年的泥瓦匠,又是熟人介紹的,我……我沒想到。”
趙衍微微點頭,又道:“再去問問,他是自己報復,還是受人指使。”
“是。”查榮生應了出去,工頭跪在地上抹著淚,蘇婉如道:“你起來吧。受傷的兩位醫藥費我們還接著出,活還給你們做,出去和大家說一聲,不要胡思亂想。好好做事。”
工頭猛然抬起頭來看著蘇婉如,她吩咐道:“這會兒正好閒著,去檢查一下每一塊樓板,不要再出現今天這樣的意外了。”
工頭應是,拿灰撲撲的袖子擦了眼睛出了門去。
“要接著用嗎?我再幫你找人來,內務府那邊……”趙衍話說了一半,蘇婉如擺手道:“每天,只要需要買材料,都是這位工頭提出預算,我給他銀子。我留意幾回也跟在他後面問過打聽過價格,他沒有一次偷工減料貪錢。”
這人是段震介紹的,她是相信的。
趙衍卻在驚訝蘇婉如的細心,你看著她好像很大度不在意,那是因為她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已經做足了準備和透徹的瞭解過。
“有件事我要和你說。”蘇婉如想起扇子的事情,她很不好意思的和趙衍解釋了一下,“……我原本想說朱世子的,可一想他那樣的,用同樣的扇子也沒什麼號召力,而別人我又不認識,所以就厚著臉皮接著搖你的大旗了。”
她是真的不好意思。
“我不是你的靠山了?”趙衍揚眉,聲音柔和,蘇婉如一愣點著頭道:“那個……不是前段時間吵架了嗎,我都放了狠話了。現在這樣有些尷尬。”
趙衍難得的大笑,搖著頭道:“你認為那次我們是吵架嗎。”
“難道不是?”蘇婉如反問。
趙衍笑道:“自然不是,那是爭辯,爭辯後有的事更加明瞭。”說著,身子忽然微傾當著霍姑姑的面,他樣子親暱的道:“我也明瞭了我的心思。”
蘇婉如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目瞪口呆的看著趙衍,抓著茶盅喝了一口,不知道要怎麼接話,就在這時查榮生進來了,回道:“王爺,他招了,說是昨天下午,有個男人找到他,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隨便用什麼方法,弄出人命來。”
“他拿了銀子,晚上就躲在那邊的院子裡,夜裡偷摸的將樓板做了手腳。”查榮生氣的不得了,“五十兩銀子就動手殺人,可真是賤骨頭。”
“你怎麼看。”趙衍看著蘇婉如,“要查定然是能查出來,不過不會很快有回應。”
這是他的直覺,對方既然要弄出人命來,就必然做好了萬全的提防,查必然能查得出,但時間肯定也是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