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麼著。”沈湛靠在椅子上,看著蘇季,“你又能怎麼著。”
蘇季一愣,抬頭看看壓在頭頂的屋頂,一口喝完酒盅裡的酒,將空杯撩在桌子上,拂袖起身,“感情的事,不是戰場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和她本就對立,為何去惹她,傷她!”
沈湛也隨他出門,看著黑漆漆的天,道:“對立不對立,不是你說了算。是我!”
“是嗎。”蘇季譏誚的看著他,“你混成今天這樣不容易。難道為了兒女情長,就能拋棄這所有,與趙之昂為敵?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你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甚至百年後你的後人,都要承受無休止的罵名,你甘願?”
“這是我的事。”沈湛靠在門框上,指了指銅鼎,“舉的動嗎。”
蘇季被他挑釁,不屑的冷哼一聲,上前單手銅鼎,可力一出銅鼎卻紋絲不動,他面色微變,換成兩手,銅鼎才晃晃悠悠的離了地。
“可真是不行了。”沈湛上前,單手一提,銅鼎被他提溜起來,得意的挑眉。
蘇季想到了以前,不再看他轉身怒道:“你最好期望我走不出去,否則,你就算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將她嫁給你的。”
沈湛睨了他一眼,“你認為你還能決定她的事。”
“能不能,走著看。”他說著,又回頭看著他,“我軍中叛徒的事,你不要告訴她。若將來我還活著,我會親自去處理。”
沈湛頷首,將鼎提進來,道:“好好練。”又拍了把匕首在桌子,“她我會護著,你自己管自己。”說著便打算了走了。
蘇季的聲音從房裡傳了出來,悶悶的,透著一股頹廢的掙扎,“沈湛……不準欺她。”
沈湛腳步頓了頓,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房間裡傳來一聲拳頭砸牆的悶響,撲簌簌的牆外有灰抖落下來,蘇季抱頭蹲在地上,許久才直身起來,轉身出來,站在門口看著銅鼎,一時靜默。
沈湛直接回了侯府,青柳就守在門口等他,看見他就指了指對面,低聲道:“爺,姑娘去對面了,還沒出來。”
“作死的東西。”沈湛原地帶風,轉身出門,“這都快宵禁了,聊什麼聊的這麼起勁。”
蘇婉如將畫遞給趙衍,“並未將王爺的風姿勾勒出來,獻醜了。”
“很好看。”趙衍笑著,愛不釋手的拿在手裡,“稍後我來裱上,掛在哪裡呢……”他左右看看,輕笑道:“掛在書房,你覺得可好。”
蘇婉如不發表意見,笑著道:“是你的畫像你的家,想掛哪裡掛哪裡。”
“阿瑾。”他走過去,低頭看著她,清潤的氣息略顯得有些虛弱,低聲道:“你等我一下。”他說著轉身出去,過了一會兒拿了一個紅包進來遞給她,“明日一早我要進宮,怕是沒時間去見你,這壓歲錢提前給你,願你新年康健,一切順心。”
蘇婉如一愣,笑著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壓歲錢。”
“在我跟前,你就是小孩子。”他遞過去摸了摸她的頭,“擺在枕頭底下,長命百歲!”
手裡多了個紅包,她很尷尬的笑了起來,想了想,道:“那看來我還得再回送一樣禮才好。”
趙衍笑,眼中露出無奈之色。
她在他面前,始終裹著鎧甲,不露真容。
“我走了。”蘇婉如拿了針和壓歲錢,“你不用送我,我和二狗子散步回去,離宵禁還有一刻,來得及。”
趙衍從來不強迫她,頷首道:“夜裡安靜,走走也覺得不錯。”又道:“不用怕,我派人暗中送你,你只當不知道好了。”
蘇婉如沒法拒絕,道了謝喊了二狗子,一人一狗往外走,趙衍就站在院子外看著她,披著純白的斗篷,整個人如同掛在牆上的壁畫。
她嘆了口氣,後悔自己心軟又來了。
“以後不準狗仗人勢。”蘇婉如警告二狗子,“就算有你主子護著,我也能把你燉了吃了。”
二狗子嗚嗚咽咽的跟著她,一臉的委屈。
側門開啟,蘇婉如攏了攏衣服,心頭一下子輕省下來,她“呼”出一口氣,道:“行了,傷春悲秋的,你也得有資格才行。”說著出了走出了巷子,然後……
就看到幽暗的寬闊的寂靜的街道中間,亮著一盞燈,燈光很亮跳動著,倒映著一個人,那人架著腿坐在一張扶手椅上,大刀闊斧的樣子,讓人心生懼意。
蘇婉如噗嗤一笑,低聲和二狗子,道:“跑!”
說著,一人一狗滋溜一下,從那人眼前躥了出去,那人愣了一下,坐直了身體,看著一人一狗跑遠。
怒道:“這蠢狗!”居然也跟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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