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呢。”蘇婉如塗好藥膏,想起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杜舟,“我要見他。”
船底光線不好,杜舟又是作女子打扮,當時他沒有認出來。後來細細一想,就知道了是杜舟。
只要是蘇婉如身邊的,哪怕她殿中的幾條狗,他都知道名字。
“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沈湛睨著她,揚眉道:“他可是個男人,你不知道避嫌?”
蘇婉如臉色一變,完了,杜舟長的再秀氣,可身體還是個男人,要是被沈湛看見了,肯定立刻就能明白杜舟的身份。
那豈不是……
“我和他是少年時期的好友,他性子和女人沒什麼兩樣。”蘇婉如含糊其辭:“而……而且,他也一直當自己是女人,真的。”
她不這麼說,一會兒沈湛發瘋,指不定將杜舟丟河裡去了。
“看出來了。”沈湛咳嗽了一聲,端著了茶盅喝著,“等到了京城,就讓他去我身邊做個書吏吧,省的跟著你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
蘇婉如愕然,讓杜舟跟著他,這不是找死嗎,“不行。他書沒讀幾本,認識字就不錯了,哪會做什麼書吏,別耽誤了你的大事。”想了想又道:“正好我身邊沒有人陪著,他和我一起,挺好的。”
沈湛放了茶盅,翹了腿一聲不吭的看著她。
這不說話,比說話更可怕,因為你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做什麼,說什麼。
“他是我朋友。”蘇婉如蹙眉,“我們有權利決定各自的去留,你這樣是什麼意思。”
沈湛點點頭,起身就朝外面走,邊走邊道:“他能決定去留,爺能決定他生死。”說著開了門,“老子媳婦,誰都不準碰。”
“沈湛……”蘇婉如急的喊他,“有話好好說,你別動不動就這樣行不行。”
沈湛不理她,蘇婉如鞋子都來不及穿,光著腳就跑了出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那我讓他走,行不行。”
他轉頭看她,視線又落在她的腳上,“確定?”
“確定。”蘇婉如點著頭,“你讓他過來,我和他說幾句話,就讓他離開。”走了也好,免得總被他欺負。
沈湛頷首,對青柳道:“將人找來。”
青柳應是而去。
蘇婉如鬆了口氣,不高興的瞪了一眼沈湛,轉身往房裡去,人還沒落腳,就被他夾著抱起來,聲音低低沉沉的透著不高興,“為別人連鞋都不記得穿,對爺就是背後捅刀子,嗯?”
“他是我朋友。”蘇婉如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沈湛抱著她直接進了房裡,將人放在床上,睨著她,“這麼說,爺和你不是朋友?”
蘇婉如想也不想就搖頭!
沈湛磨牙,頓時黑臉,想了想又同意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你是爺媳婦兒,不是朋友。”
蘇婉如無語,真想踹他臉。
“阿瑾,阿瑾啊。”杜舟如蝴蝶一樣撲了進來,頭髮散的,衣服是皺的,眼睛也是紅紅的,“阿瑾你沒事吧,有沒有被欺負?”
杜舟一把拉住了蘇婉如的,上下打量,又見她的赤腳掛在床下,頓時託著往被子裡一塞,回頭就敵視的瞪著沈湛。
如果眼神是箭,沈湛大約成了刺蝟了。
沈湛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翹著腿一副混世魔王的樣子,看著他。
杜舟眼皮就跳了跳,回頭拉著蘇婉如,低聲問道:“怎麼樣,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我沒事。”蘇婉如拉著他坐下來,“你呢?”
杜舟就控訴似的又瞪了一眼沈湛,道:“我不知道被哪個缺德鬼丟在了樹杈上,那棵樹高的不得了,真是嚇死我了。關鍵的,上面還有蟲子,也不知道什麼蟲子,都冬天了也沒死絕。”
一副氣的牙根癢癢的樣子。
蘇婉如聽著就冷了臉,朝沈湛看去,他面無表情的受著對面主僕二人仇視的視線,輕飄飄的道:“你覺得我會碰他,親自將他放樹上去?”
“不是你還能有誰。”杜舟指著沈湛,“不要以為你是鎮南侯就了不起了,要是以前……”說著,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要是以前阿瑾的兩個兄弟在,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沈湛揚眉咳嗽了一聲,頓時,門外進來個缺德的人,杜舟看見了嚇了一跳,護著蘇婉如,“你……你們想幹什麼,不準傷害阿瑾。”
“聒噪!”沈湛很不滿,杜舟從進來就一直拉著算宛如的手,還當著他的面。
閔望進來,往床邊一站,蘇婉如就拉回杜舟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閔望,“怎麼樣,河水好喝嗎。下回再丟你下河,我可不會再給你鬆綁了。”
閔望的嘴角抖了抖,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