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侯是重禮的人家。”段掌事點了點頭,和青紅道:“既是如此你就親自去一趟,也不用推推搡搡,大方收了。”
她們這樣的人,別人不是送禮,是打賞。
是打賞,就不能拒絕。
“是!”青紅應了一句出了門去,過了一會兒就帶了一堆的東西回來,笑著道:“我今兒救人可救的對了,江寧侯府大手筆,送了一堆東西。”
吃的用的擺設的,零零總總堆了半個羅漢床。
“該你得的。”段掌事頷首,隨意掃了一眼禮物,焦振英道:“可見會梟水果然有好處,關鍵時候得用啊。”
大家都笑了起來。
“喝酒。”段掌事端了酒,大家跟著喝了半杯,她道:“今日朱公公說寧王爺的船出了碼頭,估摸著月半就能到應天。”
她話落,邱姑姑凝眉道:“掌事,可是燕京那邊派人來了?”
“嗯。”段掌事點了點頭,看著青紅,“到時候恐怕要委屈你了。”
繡龍袍是美差,又是聖上第一次祭天穿用的,燕京和應天兩處繡坊都爭了,應天本是沒機會的,可誰料司三葆來了應天,這美差自然就落在他的手裡帶到應天來了。
燕京錦繡坊不服氣,就走了後宮的路子,派了一位掌事姑姑和兩位得力的繡娘過來,美其名曰是學習,實際上是搶功的。
“我不怕委屈。”青紅笑著道:“我一個小繡娘只做姑姑分派的事,別的事我哪敢管,至於教學,那就更談不上了,是吧。”
青紅脾氣活絡,說話時笑眯眯的,讓人覺得沒心沒肺,卻又妥帖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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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這麼想就好,我會再和你們姑姑細細說說。”段掌事心頭也無奈,可司三葆都沒有攔,她就更不好說什麼。其實她有點摸不透司三葆的意思,“把事情做好做穩,將來定有你的前途。”
青紅原打算明年回家的,可話在嘴裡轉了一圈,還是嚥了下去。
這世道,女人想成事不容易,現在有了機會,她要不要把握住,還得和家裡人再商量商量。
“問問司公公的意思。”邱姑姑若有所思,“若是司公公願意攔在前面,我們行事就要方便很多了。”
段掌事有些為難,“這話不好開口,就怕司公公也想給自己留後路,不想將人都得罪了。”
邱姑姑覺得有道理,不排除司三葆這麼想,到時候京城的人一來,他甩手掌櫃任由兩邊的人鬥,等斗的差不多了他再出來打一打抬一抬。
難的還是他們錦繡坊。
“兵來將擋。”青紅笑著道:“掌事和姑姑不用擔心,他們再囂張也是客,難不成還能騎我們頭上不可。”
她話說的有趣,大笑都笑了,氣氛又重新活絡起來了。
“阿瑾明兒就去二樓點卯了吧。”邱姑姑看著蘇婉如,見她點頭,便和焦振英道:“人是你從思秋手裡要的,你可要用心教,阿瑾的底子厚,你略引導一下,將來她定當能給你好處。”
焦振英就挑著眉看著蘇婉如,笑著道:“這麼說我要錯人了,說不定將來我這繡長的位置都不保了。”
“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好好做事誰能奪的去。”邱姑姑嗔怪的瞪了眼焦振英,對方笑著點頭,“對,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大家都笑了起來,蘇婉如敬焦振英的酒,“繡長放心,您方才的警告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我這和您保證,斷不會搶您的繡長之位。”
“咦!”焦振英被將了一軍,一口氣喝了酒,和邱姑姑告狀,“姑姑您瞧,這可真不是省油的燈。”
邱姑姑摸了摸蘇婉如的頭,這小丫頭生的太好了,將來錦繡坊能不能留得住還是兩說。
她心裡有些愧疚,可又無從說起。
“陸姐姐來了。”門外,蔡媽媽笑著喊了一聲,房裡的氣氛一靜,隨即邱姑姑就笑著道:“是思秋來了,請她進來,正好一起說話。”
她對三個繡長在公事上一視同仁,可私心裡她還是難免偏頗劉三娘一些。
劉三孃的命太苦了。
“掌事,姑姑。”陸思秋笑著進來,蘇婉如不得不起身讓了讓,陸思秋頓時笑著道:“你坐你的,我今兒有些吃醋的,非要擠在姑姑和掌事身邊坐著不可。”
蘇婉如很驚訝,平時都不是極活絡的人,今天卻都變的能說會道會哄人了。
“難得這樣熱鬧。”段掌事笑著道:“我看,不如再叫個席面來,將其他人一起喊來,免得一會兒得又有誰嚷到我跟前說吃醋了。”
大家都笑著,蔡媽媽應了去定席面,另一個婆子則去請其他兩個館的管事姑姑和繡長。
蘇婉如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可這樣的場面她來是極大的榮耀,非但不能走,還得乖巧的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