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川旬走的時候對於芳菲很是和顏悅色,甚至還勉勵了她兩句。於芳菲進病房時很是驚喜,對談競道:“你聽到了嗎?”
談競含著笑意點點頭,於芳菲便接著問:“是你對她說了什麼嗎?”
談競又點點頭。
於芳菲歪著頭看他,眉毛挑起來,眼睛裡有些微的光:“你說了什麼?”
“說你很好,”談競道,“可以擔任一些更重要的職務。”
於芳菲笑意深了一下:“比如什麼?”
“比如領事館的職務。”談競回答,“聽說小野秘書也曾經向她這樣推薦過你。”
於芳菲露出驚喜的神色,只是這表情還沒有完全展開,就被擔憂取代:“小野秘書還在特務機關的牢房裡。”
“嗯,”談競點點頭,“特務機關裡有一個人,同棲川領事有宿怨,所以誣陷小野秘書,想透過她構陷棲川領事。”
於芳菲頓時緊張起來:“是誰?”
“我不認識,先前也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談競皺眉,語氣也有些猶疑,“棲川領事剛剛告訴我,說名字叫棉谷晉夫。”
於芳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談競裝作沒看到,接著搖頭否認:“但這只不過是他眾多化名中的一個,棲川領事也不曉得他現在叫什麼——這人並不屬於特務機關,他只是透過一些陰謀手段偽造了一個軍銜,靠這個假軍銜接觸到了藤井機關長,然後花言巧語矇騙他罷了。”
於芳菲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窗邊,背對著談競:“棲川領事是怎麼知道的?”
談競道:“這人先前背叛過帝國,被棲川領事收拾了,所以懷恨在心。”
他說著,臉上露出赧然的神情,道:“芳菲,請你迴避一下,好不好?”
於芳菲轉身過來,臉上是盡力壓制著的平靜,走到談競床前:“這些事情,我可以做。”
談競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緊緊摁住自己的被子:“不要開這種玩笑。”
於芳菲認真地看著他,認真描畫過的長眉皺起來:“你不信我?”
“我信你!但沒必要,”談競儘量用柔和的語氣同她對話,“你不需要做這些,我不想讓你來做這些。”
“你不想?”於芳菲重複一遍,又確認一遍,“這是你希望的?”
“是,這是我希望的。”談競用眼神指了一下門外,“聽我的,出去吧。”
於芳菲在窗邊靜立了幾秒鐘,最終點了一下頭,拉開門將一個護工叫進來。這名護工是在談競的強烈要求下,由於芳菲把關挑選的。那人先前在這裡照顧他兒子,兒子死了,他也簽了一屁股債,索性就一直做這看顧病號的活計。於芳菲挑選護工時,他已經在醫院周邊轉悠了好幾天,想找個活做。
談競一見他的臉,一顆心就揪起來了——這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先前的聯絡員老刀,錦魚裡熟水鋪的老刀!
老刀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見著談競,像是大吃一驚的樣子,失聲喚了一句:“談……談先生?”
於芳菲一愣:“你們認識?”
“這可真是巧了!”老刀一臉喜形於色的表情,對於芳菲解釋道,“我在錦魚裡開熟水鋪的時候,這位先生是我的貴客,經常到我那裡買茶葉。”
他說著,向談競走近兩步,將他來回打量了,臉上表情擔憂:“當時我走得急,也沒顧上跟您正經告個別,沒想到會在這邊再見……您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