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下馬,“你們先回衙門,等我號令。”
於是那五人又風風火火地回去了。紀行他當然知道飛鴿傳書辦不成這事,李誦筠能用信鴿找到他,怕是不知道動用了多少財力物力才將那信鴿準確無誤地送到他手上。而他並沒有什麼能直接將急信送到李誦筠手上的渠道,因為信鴿畢竟是信鴿,只能飛到某個地方,而不是人能分辨到底該送給誰。
於是他回了府上,用金紙寫了一封信,再在信封上粘一根雞毛,標明瞭“高寒士”急信,收信人則是常無極常總兵。高寒士三個字在很多時候都管用,這封信會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李誦筠手中。
但是最快是多快?瓶兒失蹤那是一刻也耽擱不得。那信鴿送到自己手中時,恐怕瓶兒已經出事好幾天了!就算自己現在趕回去也無濟於事,飛鴿傳書也沒什麼用。
李誦筠既然告知自己,一個可能是高瓶兒性命堪憂,她那邊已經沒有了辦法。第二個可能是能確定瓶兒性命無虞,給自己傳書,只是為了給他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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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行坐回輪椅,強行讓自己冷靜,“常無極啊常無極,父親把你交給我,就看你能不能辦點事了!”
當初高寒士交給自己三個錦囊,其中一個正是寫了常無極的大名。既然高寒士對這個很放心,想必是個穩妥的。過了一會兒,紀行又寫了一封信,這封信則是寫給高寒士的。
過了好幾天,又是連日的大雨。
年輕的高大人可不是隻有一件事要做,而是每日都有上百件事等著他來定奪,就比如今日。
紀行站在高處,身邊是一個懂得水利的老師傅。老師傅姓苟,一臉難色,“大人啊,你這不是修渠,是挖河啊!”
紀行仍然憂心高瓶兒,嘴上便不太客氣,“我知道此事極難,但是此縣兩千餘戶,上萬口人,都要吃水。不修個大渠,怎麼能成?不患寡而患不均,人心如此,若是咱們只顧西向那邊的百姓,東向那邊的可就得罵在下是個狗官了!”
苟師傅不由得齜起了牙,顯然這事太難辦了,“大人莫要為難老夫,這樣大的工程,只比京城那條運河要小上那麼點兒,老夫是真的辦不了!”
紀行收了傘,任憑雨水澆打在他身上,“苟師傅可去過京城?那條大運河可是數十萬人費了二十年才挖出來的,你拿這條渠與之相比,也太過誇大其詞了。”
苟師傅嘆口氣,“老夫沒見過大運河,但大人要修渠,還是修這樣大的渠,說實在的,沒有必要!”
紀行道,“苟師傅,我是聽說了你有真本事才請你來的這兒,莫非你以為本官是好大喜功才要修這大渠?”
苟師傅道,“這水渠太大了,就算修成,也不一定是好事。”隨後他見紀行渾身已經淋溼,閉上眼想了想,似乎他眼前已經出現了此地修成大渠之後的場景,“大人,咱們去躲躲雨。”
紀行見他如此,就知道他心裡已經有數了,“行,苟師傅怕是心裡已經有了定奪了吧?”
等到他倆到了躲雨處,苟師傅掏出水菸袋,啪嗒啪嗒抽了好幾口才說道,“大渠不好修,得修小渠。大人先聽我說,那樣大的渠,就算修好了,也難保不會出事。除非挖一條河才穩妥。修幾條渠,從蒼江,谷河,蘭馱江引水過來,口子不能開大了,不然會殃及下游百姓。修大渠的口子太大,要是崩堤,下邊的百姓可就危險了......”
等到四縣修渠之事已經確定下來後,紀行跳入那一處大池當中。
此時腳步聲響起。
紀行頭也不回道,“你不是忙得很嗎?”
小憐跪坐在紀行背後池子的臺子上,為他捏起了肩,“小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紀行深出一口濁氣,“應該是被人綁了,李誦筠寄來的信只有四個字,瓶兒失蹤。沒頭沒尾,我在這兒,離著京城最少也有一個多月的腳程,快馬加鞭也趕不回去。”
小憐道,“公子有沒有想過是誰做的這件事?”
紀行道,“那封信是用蠟寫的,應該是怕人截了。能截住飛鴿傳書的那些人物,放眼整個齊國,無非就是那些權貴,以及幾個大財閥了。瓶兒雖然調皮了些,但也不至於會招惹到別人對她做這樣的事。”
小憐疑惑道,“公子是說?”
紀行嘆口氣,“怕是衝著我來的。都說瓶兒愛惹禍,我在京城那幾個月,哪件禍事不是得罪了大人物?我就怕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