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小不點當要飯的了。
但是小不點捧出雙手,雙手上靜靜躺著一根羽毛。管家看看孩子,又看了看羽毛,一把把小紀行摟在懷裡,抹了把淚,“進來說!進來說!”
紀行便在高府住下了。
高府高大人,大名高寒士,曾經也是宮中近人,現任朝中三品大員。此人於一年前喪妻,怕女兒遭罪,沒有續絃。至於其妻早逝,牽扯到一樁大案,府內無人敢提。
不過高寒士為人豁達,喜玩笑,平易近人,府中上下都願意與他親近。倒是其千金自出生便是好強好勝,又體弱多病,與下人常常相處不好。但好在有一個善解人意的老爺,高府上下也都盡心服侍。
數年了,齊國平安無事,高府平安無事。
平靜的日子,卻在這一天清晨被打破了。
一向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的高老爺一個人在書房裡一整天沒出來,連府中千金也進不得那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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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只因為高府多了一個孩子。
高府千金高瓶兒今年三歲半,正是最好動的年紀。她父親學識高,總有說不完的故事,因此她總喜歡向她爹追問為什麼。這一整天沒見到爹爹,自然心裡老大的火氣。可今天不是她能上躥下跳的時候,於管家只能儘量安撫。
到了傍晚,高管家端了兩碗麵到書房。
高瓶兒無人看管,自然得救,於是悄悄跑到書房窗外,透過縫看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缺門牙的小傢伙,正在嘬麵湯,猴急的樣子像個什麼似的!高瓶兒越看越覺得好笑,她沒有玩伴,此時心裡像貓抓了似的想要衝進書房。然而下一刻差點將她嚇得大叫出來!
“荒唐!”一向儒雅隨和的高寒士一甩袖子,雙手負在背後,聲音震得房樑上的灰都掉落下來!
於管家小心應道,但是聲音壓得太低,高瓶兒沒有聽到在說什麼。突然她看見自己的父親啜泣起來,口中喚著,“罷了!罷了!”
隨後於管家退出來。高寒士則落寞地站在書房裡,不知道與那孩子說了些什麼,總之那孩子一直在搖頭。高瓶兒趴在窗戶上久了,不禁腰軟,一不小心便撞到窗戶上。
高寒士尋聲望來,卻恢復溫和,“瓶兒,你進來。”
高瓶兒小心從正門進去,躡手躡腳走到高寒士身邊,“爹爹?”
高寒士兩眼紅腫,卻勉強帶著笑意,一把抱起高瓶兒,“瓶兒,這是你一個叔叔帶來的,暫時住在咱們家,你和他認識一下。”
高瓶兒便看著正在吸麵湯的小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頭也不抬,“紀神!”
高瓶兒疑惑道,“紀吮?”
紀行沒有門牙,說話漏風,於是他止住吸麵湯,“華紀的紀,吮走的吮!”
高寒士溫和道,“紀行?這名字簡單,倒是不失大氣。”
高瓶兒轉頭看向她爹爹,“他說話漏風!”
隨後她又問紀行,“你幾歲了?”
紀行又開始吸麵湯,“你幾歲了?”
高瓶兒道,“我三歲半!”
紀行道,“我四歲了!”
高寒士看著紀行這嬌嫩的身板,“看著倒是不像。”
紀行道,“以前吃得不好,長不起來。”
高寒士嘆口氣,“倒也是。以後你在府上,就當是在自己家。既然那位故人把你託付給我,我怎麼也不會虧待你。”
高寒士說不會虧待紀行,那就一定不會。他現在還不明白季夏把紀行放在這裡的理由是什麼,但他不會想那麼多,這些緣由,以後自然會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