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飛鴻子還在,當初我們在湖北恩施的時候,武當山元和遷校府曾派遣人來抓我,正一道從中周旋,最後才由提刑司來審問我,他作為全真道掌教,肯定知道孫清這個名字。
反正九天玄女已經警告過他了,我也不怕他知道,但也不想留著他在這裡煞風景,對他說,“借你紫霄宮一用。”
飛鴻子一直詫異我的身份,此前猜測我可能是神界凌駕於九天玄女之上的那幾人,又聽聞我名字,卻不大肯相信,畢竟距離我從湖北恩施離開還不到一年,那時候的我還是個孩童,現在卻有二十多歲了,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飛鴻子也不敢多問,只躬身行了道禮,“您請便。”再退出紫霄宮,宮中僅剩下我們自己的人。
看著他們,一個個臉上表情都能寫一出完整的戲了,就連柳承都有些詫異,此前在他眼裡我一直是他的師兄,沒想過我已經從陰司地獄出來了,畢竟我的刑期是陽間一年。不過他很快明白了過來,不由笑了笑,道了句,“臭小子,連我都敢騙了。”
孫思仁下巴都快驚掉了,我伸手過去託著她下巴,讓她合上了嘴,而後對眾人行道禮,“諸位,我回來了。”
黃蘊秋、袁守一、陳瑩瑩幾人皆愕然,過了許久,黃蘊秋邁步上前,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打量我,嚥了口唾沫怔怔說道,“你真是孫清?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奪胎換骨的邪術?”
道教有兩種替換肉體的方式,一種是脫胎換骨,一種是奪胎換骨。脫胎換骨是消去自己俗肌,脫下胎,換上胎;奪胎換骨則是奪旁人之胎,驅走別人神魂,換上別人的身軀。
這法術太過邪魅,被妖魔鬼怪學了去,就有了無數妖魔鬼怪奪取活人身軀的惡事,早在幾百年前,方外就已經不準用這種法術了。
因我才失蹤一個多月,這次回來改頭換面,黃蘊秋只以為我這是奪了別人身軀,就連孫思仁也不禁問了句,“你是怎麼奪得這幅連九天玄女都忌憚的身軀的?”
陳瑩瑩不善交談,但聽到孫清二字時已經熱淚盈眶,哪兒管我是自己身軀還是奪了別人身軀。
我暈倒那段時間,全靠陳瑩瑩悉心照料,每次醒第一個見到的必定是她,她的本事雖然不見得有孫思仁和黃蘊秋那麼高超,但對我的關心卻是真的。
畢竟我跟她從小就認識,那個時候身邊沒有這諸多妖魔鬼怪,現在雖然時過境遷,但她還是一樣,總是默默無聞站在我身後,見她這麼模樣,走到她面前去,陳瑩瑩似不想讓我看她愁苦模樣,低下了頭,我也忖著膝蓋躬身下去,再斜上看著她,笑了笑說,“以前我叫你瑩瑩姐,現在你得叫我哥哥了。”
還不等我說第二句話,卻忽覺得身旁一股寒氣襲來,忙立身看去,卻見黃蘊秋和孫思仁二人不知何時站在了我左右,黃蘊秋身上寒氣逼人,以她為中心,紫霄宮寒霜蔓延,而孫思仁身上真氣流轉,手中捏印,陽氣匯聚。
我愣了下,問道,“你們要做什麼?”
玄姬玄雅二女見狀,比我還先一步,分別立在了黃蘊秋和孫思仁旁邊,以防她們動手。
“你要怎麼證明你就是孫清?”孫思仁道。
這才一個月,面貌變了或許可以用奪胎來解釋,但是修道修法,非一日之功,一個月時間絕對不可能成長到現在的地步,她們沒有理由相信我就是孫清。
我也有些犯難,我要怎麼解釋我就是我,想了好一會兒,看向了黃蘊秋的腳,見她穿著一雙跟孫思仁差不多大小的鞋子,指了一下她的鞋子說,“我知道你的腳跟十四十五少女的腳一般大。”又對孫思仁道,“小祖宗,我可是看過你光膀子的模樣,你害怕別人碰你身體,也就我碰過。”
黃蘊秋的腳小是個秘密,我在老家的時候見過一次,黃蘊秋對此有些自卑,所以之後一直遮蓋著這事兒,知道的人也就我們幾個。
聽聞我言,黃蘊秋身上寒霜漸漸退去,有些尷尬,再愕然看向孫思仁,“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