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場秋雨落下,無聲地告知人們冬天t的到來。
莫語春漸漸很少出門。
屋裡生著爐子,她離不開,抱著軟枕就靠在床邊的塌上,聽喜珍給她念戲文。
這是她新養成的愛好。她不識字,可日子也不能這麼無聊得過下去,逛街時偶然看到有賣戲文的,便買了幾本。
小睡後,窗外悠悠飄起雪,莫語春靠在窗沿看了許久,起身有了動作。
雪花小部分飄到廊下,打濕地面,洇出一個個腳印。
莫語春推開偏房的門,對喜珍開門見山問道:“我想做什麼都可以嗎?”
喜珍一愣,點頭:“主子說了,您想做什麼都可以。”
莫語春臉上沒有意外,略抿了下唇。
在京郊這麼長時間了,她自然能看出祈雲霄留下人為的是什麼。
保護和監視是不一樣的,喜珍對她的態度足以表明一切。
更何況,對於祈雲霄的心思,她不是全然不知的。
以往還能自欺欺人,裝作自己是被看管起來的。可一旦要做什麼事,她再也無法繼續欺騙自己了。
外城的角落不知何時支起了一個粥棚,免費施粥,還發放過冬物資。
喜珍安排的很好,莫語春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完全不用露面。
冬末春初的時候,前方傳來捷報,昌王立下奇功,俘虜淮陽王,不久大軍就要班師回朝。
莫語春穿著藕粉夾襖並銀絲繡花鬥篷,裹得像個面團子,才從街上抱了一堆吃的回來,回屋便得知了這個訊息。
祈雲霄要回來了。
喜珍對這一訊息表現得很激動。
莫語春沒有什麼激動,甚至有些惆悵。
大半年的時間,她過得自在,卻總感覺頭上懸著把要落不落的刀。
現在這把刀要落下了。
懷著惆悵的心,莫語春坐在院中的藤花架下的鞦韆上,慢悠悠蕩著腿。
院牆很高,牆面的爬山虎在風中搖晃,紅與綠交錯,細小的莖胡亂攀爬在淺灰牆面之上,一如她此時混亂的思緒。
雖說早就想過要怎麼做了?可想法還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跨越成為真實。
莫語春膽子不大,因此更要提前鼓足勇氣。
二皇子不是她能肖想的人,也不是她能拒絕的人。
她是皇子,是慶王,是慶國下一任皇帝的有力競選者之一。
騎上馬時是很神氣,摔下馬也很狼狽。
二皇子的喜歡能託舉她多久呢?
莫語春不知道。
……
少有人至的京郊,今日來了個新面孔。
新面孔騎著高頭大馬,錦衣綾羅,模樣年輕俊美,打一上街便受到好多姑娘們的注視。
新面孔目標準確,策馬直奔一處院落。
遠遠望著便見院門大開著。
馬蹄聲毫無阻隔地傳進院中,莫語春心有所感,轉身就往屋裡跑。
可門還沒來得及推開,便撞上從偏房出來的喜珍。她只得幹笑兩聲,若無其事地轉回身,同手同腳走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