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陽身形一晃,立即閃出門去,眼疾手快地關好門,但並未立即離開,頎長的身影映在門上。
房間內杜雲娘胸膛劇烈起伏,羞辱感湧上臉頰,恨不能將頭也埋進水中,不住地回想猜測,他該不會都看到了吧……
想到他的問話,她看向手肘後頭的黑痣,也覺得奇怪,原主身上本來有這顆黑痣嗎?為何夏日農作時沒聽孩子提起?
算了,一顆黑痣而已,沒什麼。
杜雲娘並不當回事,卻不知某些事暗中變化著。
——
次日清晨,杜雲娘一如既往地早起做家務,人還沒有完全清醒,耳邊卻已經聽到呼嘯劍聲。
沈東陽又在練劍了。
等她定睛看清,心立即提到嗓子眼,水生也拿著把劍跟著他揮舞,鋒利的劍光閃過她的眼睛,令她迫不得已微眯起眼。
“阿孃!”福寶端著一小盆水費力走過來,放在她面前,“洗臉吧!”
杜雲娘愣愣地接過她遞來的帕子,遲疑地揉進水中打溼後擦了擦臉,才擰乾毛巾,福寶就迅速接過,顛顛地邁著小腿跑去院子裡晾好。
她看著格外勤奮的兩個孩子,滿心都是奇怪,礙於沈東陽在專注練劍,只能去了後廚。
還沒走近,一陣糊味便飄了出來,她心頭一緊,趕緊走進去,肆仟肆狸兩人一蹲一站,一個在往灶下塞柴火,一個正手足無措地翻炒。
而鍋裡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遭了毒手。
“杜姑娘……”
“你們出去吧。”杜雲娘深吸一口氣,毫不留情地把人趕出去,接過手,腦子一團亂麻。
這一群人太反常了,幹嘛呢?這是要聯手把她送走?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眉頭擰緊。
兩刻鐘後,杜雲娘端著做好的早餐出去,此時沈東陽已經練完劍,提著木桶有模有樣地給大門外的田澆水。
肆仟肆狸跑前跑後地打掃衛生,基本上就是杜雲娘平日的家務。
“吃早飯。”她分好早餐,招呼他們來吃。
幾人迅速來到桌邊,福寶甚至還乖乖地洗了手——她平時可從來不會洗。
早飯氣氛相當沉默,大家似乎在看誰的臉色,和杜雲娘不小心對視時會立即錯開,生怕被她盯上。
“說吧,到底怎麼了?”杜雲娘不太喜歡這種看眼色的氛圍,徑直看向沈東陽,沒猜錯的話他是罪魁禍首。
沈東陽看了她一眼,低頭吃了口飯,慢條斯理地咀嚼嚥下後才悠悠說道,“沒什麼,就是想對你好點。”
“早到哪兒去了?”杜雲娘嗤了聲,“你想對我好點兒也沒必要把其他人拉進來,這不是折磨嗎?”
要不是她及時發現,她毫不懷疑肆仟肆狸會炸了廚房。
還有水生福寶,這年紀最要緊的就是睡眠充足,天不亮就把他們折騰起來有什麼用?
這些話在她心裡過了一遍,但沒有開口,打算私下再和沈東陽仔細說說,沒想到他有讀心術似的,“水生福寶是自己起床的,我沒有喊。”
“肆仟肆狸也是想嘗試下,沒有其他的意思。”
……
吃完早飯,說是賦閒在家,但沈東陽似乎還是很忙,放下碗筷後也沒來得及和她打招呼,提了劍就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