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變成了二打一,但是很快,陶壑臉色又是一變,再次開始滿嘴胡言穢語。
哪怕以一敵二,明熹也像完全沒有受過傷一樣,絲毫不佔下風。
“快點!你個陰貨,是不是根本沒使全力?”陶壑怒罵他旁邊的黑衣人,“都怪你!你爺爺我一個人打了這麼久,就快打不動了!”
黑衣人臉被遮住,看不清神情。
他默默承受著陶壑的辱罵,也沒有發出一句反駁或辯解。
陶壑:“好你個孫子!你打我那套本事呢?拿出來啊!這麼緊要的關頭藏著掖著幹什麼?沒看到老子快不行了嗎?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放走這個女人,信不信我……”
他的聲音一滯,表情凝固了。
明熹手裡動作也是一頓。
就在剛才,三支並不來自於她的黃色法力箭簇,無聲無息地沒入了陶壑的胸口,正中要害。
“你……”陶壑艱難地發出聲音,不可置信地看著黑衣人,“你呼……他……”
話沒說完,陶壑的身影就從空中墜了下去,砸入了樹林間。
“唐、額。”明熹替他說完了未盡的話。
黑衣人無聲無息地看向她。
明熹:“你該知道,這套障眼法騙不住我。當時在邯嶺上,你用土術夾縫逃生的時候,我就記住了你的法力氣息。”
黑衣人靜了片刻,笑出聲來:“有時候真是羨慕你們這些後輩啊。同樣是雙修,你這樣的先天雙修,一定過得很好吧?”
確實是唐額的聲音。
唐額嘆道:“哪兒像我這樣啊,明明只有一個法力庫,雖然是罕見的雙修,卻必須辛辛苦苦瞞著,導致所有人都以為我修為低微,不知我的水術其實只佔一半。”
明熹:“不瞞著不就行了?啊,我忘了,你確實要瞞著,因為你要留著另一半土術,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一百年前,王淂和林之溶的死,你是不是在場?”
唐額沒有回答:“你沒有發現嗎?從你叫出我的名字、從我開口回答你開始,你就必死無疑了。”
明熹冷笑:“就憑你?唐額,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現在殺了陶壑。你不會覺得光憑你一個,就能夠贏我吧?”
唐額:“你呢?傲氣的後生,低頭看看你身上那個大洞吧,你以為你捱了這一下,還有幾個時辰可以夠你蹦躂?”
“收拾你,”明熹擲出青劍,“也夠了。”
唐額不再廢話,盡力迎戰。
明熹一改先前精準瞄中要害的做派,不再吝惜法力,大開大合地逼得唐額節節敗退。
“用水術啊,用啊?”明熹開口刺激他,“一半的法力庫,就想壓過我?你是不敢用吧,用了之後,你能把在場所有看到的人都殺光嗎?”
唐額咬牙支撐,禁術從手中冒出,直指明熹腹部。
隨著法力不斷流出,明熹傷處附近,抑制禁術傷口的青光漸漸稀薄,內裡的黑氣和唐額手中的禁術共振,絲絲縷縷地試圖侵蝕她的身體。
唐額額頭青筋直冒:“現在收手,你還有活的機會!”
明熹:“得了吧唐門主。今天你不就是抱著你死我活的主意來的嗎?我退了,然後呢?不殺了我,你怎麼活?”
唐額身上已經中了幾劍,血色染紅了破破爛爛的黑衣,他失算了,估錯了明熹的修為,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用另一半的水術,哪怕已經命懸一線,哪怕已經毫無退路。
明熹循循善誘:“用吧,用水術。憋了這麼久,不想發揮全力證明自己一次嗎?”
“憑什麼、憑什麼?!”唐額滿臉是血,拼死抵擋,“憑什麼我要費盡心思、費力藏拙,才能當上門主?水術?我不用!我不能暴露!那些我忍了幾百年換來的,不能丟!”
明熹用力將其轟到一座巖壁上,卻沒有立即殺了他,而是勒住他的脖子,強行用了搜魂術。
一種強行搜刮記憶的法術。
唐額如同在岸上撲騰的魚,在窒息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在瀕死的絕望中,忘了自己要幹什麼,忘了自己的處境,滿腦子都是殺了她——殺了對面的這個人!
明熹單手穩穩地掐著他,察覺到了他的動作,但已經無暇顧及。
搜魂術發動極難,但從開始到結束,只需要短短幾個眨眼的功夫。
明熹手指不再收束力道,狠狠地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