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産屋敷特別建造的秘密宅邸內。
和式房間,榻榻米上到處都是散亂的草紙,底下那些圖紙繪製得十分精心,但浮在面上那幾張已全都是沒有意義的墨痕。
沒人再關心這些畫好的地圖。
産屋敷的現任主公趴在榻榻米上,一個隱正在整理藥箱,被緊急叫過來的醫生還在檢視主公的傷勢。
輝利哉的眼睛已經被幾圈繃帶厚厚纏繞起來,現在看來,他跟他的父親居然有幾分神似。
沒有人說話,房間裡的氣氛十分凝重。
“彼方,杭奈,要怎麼辦……”新任主公是第一個開口的,到底還是十一二歲的小孩,忍到現在才帶上哭腔,也算得上非常了不起,“這不可能打贏的啊?!”
視網膜上似乎還殘留著那些狂暴到充斥整片天地的四色劍氣。
那個身處蓮花雨中的青年沖自己——或是沖自己附著的鎹鴉微微一笑,再然後天地間就只剩下這些恐怖到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武器。
是什麼血鬼術嗎?光是看,居然也能受傷……
産屋敷輝利哉的視線只停留了一秒,再然後少年就慘叫著扯掉了他頭上那張繪著血紅眼睛的紙片,傷者雙眼緊緊閉合,兩行血淚無法控制地流了出來,他兩個姐姐的鎹鴉要早一步犧牲,此時反而逃過一劫,絲毫未損。
醫生給他做了初步救治,還不能斷言那雙眼睛以後還能不能視物,輝利哉勉強支撐住身體,沒有讓自己昏睡過去。
産屋敷杭奈比她的弟弟還要忐忑不安。
“輝利哉大人,”産屋敷彼方最先回應主公的問題,“請即刻解散鬼殺隊吧。”
輝利哉瑟縮了一下。
“這也是戰敗的後備計劃,”彼方的眼圈紅了一瞬,又被少女強自壓下去,從口吻聽來,她仍舊非常鎮定,“先前就定好了的吧?給大家發遣散費,今晚就出發回家,以後,也永遠不要透露自己曾經是鬼殺隊的隊員……”
杭奈捂住臉,嗚嗚嗚地哭起來。
前任音柱和前前任炎柱早就進到房間裡,兩個男人都很沉默,在這種時候,再高強的呼吸法也派不上用場。
年輕的主公勉強撐起身子,他的姐姐們都來扶他。
“那麼就按彼方所說的來辦吧,”輝利哉說,“拜託二位——現在每一秒都很寶貴,不能束手待斃,在這裡乖乖等無慘從裡面出來……”
兩個男人俱都鄭重還禮,答應下來,他們沒有再唉聲嘆氣,只沉默地去執行這個現下來說最為有利的指令。
柱離開之後,黑發少年才又癱軟下來,他在姐姐懷裡自言自語:“這之後要怎麼辦呢……”
沒人回答,他也不指望得到回答。
有腳步聲急匆匆地向這裡跑來。
已經需要去避難了嗎?無慘這麼快就找到這座宅邸的位置了?
“主公大人!”一個隱推開拉門,顯然,過於意外的狀況已經讓他顧不得禮數,“神社…神社那裡出了事!神社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