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待會兒來個大招把咱們全都滅了吧?”音柱口不擇言。
伊黑怒目瞪視過去,口氣陰沉:“不要開這種玩笑!”
跟在隊伍最後的少年劍士不出聲,從頭到尾,時透無一郎都只是跟著同僚奔跑,並不開口。
鬼殺隊的柱終於奔到近處,這一道雷尤其持久,彷彿火樹銀花紮根於此,隱隱能夠看見白光中的紫黑和服和飄動的馬尾。
下一刻,雷光四散,細小的白光轉瞬即逝,紫黑和服的劍士竟立在半空中。
他沒有下落,雙眼緊閉,衣袍發絲獵獵飛舞,耳邊那對花劄耳飾正在上下翻動,微微發亮,代表著月亮的線條深刻又引人注目。
不死川認得他,這是上弦之壹,這個鬼的面容跟人類沒有任何區別,他還嘲笑過對方頂著一張小白臉。
“這是——”白發男人脫口而出。
“你們看天空!”身旁的同僚指著頭頂,他們的聲音混雜在風聲和雷聲中,聽起來都有些模糊。
大風呼嘯,低垂在夜空之上的鉛雲絲絲縷縷,竟然開始盤旋,到頭來,這一帶的雲彙聚成了個漏鬥形狀。
漏鬥口正對著空中的劍士,以他為中心,向四周發散開來。
下一秒,這個漏鬥開始緩緩盤旋,有什麼無形無質的東西正瘋狂向底下的人傾注過去,所有人都被越來越大的風壓得無法靠近,甚至無法起身。
這些柱凝視著眼前的惡鬼,心底竟然生出一種勢不可當的預感。
與此同時,神社裡有什麼人失聲喊起來:“天人交感,得證金丹!竟然在這種時候——”
黑雲再次壓低,白色雷光在雲層中若隱若現,第九道劫雷就要劈下。
…………………
石凳石床,一炷香幽幽燃著,洞口掛了個歪歪扭扭的木牌,上書“問心閣”三個大字。
青衣修士盤腿坐在石床上,一隻手抵在自己下巴上,一隻手捧著一枚玉簡,看得漫不經心。
他形容異常俊美,黑發一直鋪到石床上,就是沒什麼教養,整個人坐得歪歪斜斜。
腳步聲響了起來,修士的同伴外出歸來,赤發馬尾的斑紋劍士面容有一股鬱郁之氣,雖然他面無表情,但仍能感覺得到,劍士並不開心。
“回來啦?”蘇元曜轉過臉,問他的同伴,“這是第幾個了?我說,後來的這些人都不認識你吧,沒必要鬼殺隊的死一個就去看一眼。”
繼國緣一隻是沉默。
青年的視線又放到手中的玉簡上,玉質上的字跡光華流轉,他口吻隨意:“好歹也是壽終正寢,又不是被妖怪吃了,你在傷什麼心?”
緣一略轉過身,面向友人。
“開了斑紋的劍士沒一個能升到金丹,這到底是……”
蘇元曜嗤笑了一聲,口氣依舊懶洋洋的:“我倒是知道為什麼。”
友人抬眼看過來。
“因為他們都認輸了呀!”修士的聲音一下子大起來,“輸給‘只能活到二十五歲’這個宿命!就算死掉之後發現不是那麼回事,那也算是認輸了!這種人哪裡算得上是堅定了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