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鬼王壓根兒就沒覺得自己是人
鬼舞辻無慘坐起來，一副馬上就要勃然大怒的模樣。
“問心閣搞養蠱式選拔，是因為這一套真能出成績，”蘇元曜拍了拍自個兒的胸口，“我就是那個成績。”
“至於鬼殺隊…我要是産屋敷，那隻要你想來，鬼殺隊的門對你就是敞開的，”他認真琢磨起來，“把有意向加入的有生力量先推出去送死——嗯，很符合我對日本人的印象……”
鬼舞辻無慘又坐回去，鬼王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被攻擊到了，他壓根兒就沒覺得自己是人。
“那要是你，你要怎麼對付鬼殺隊？”鬼之始祖也一隻手靠在臉側，狀似隨意地詢問。
蘇元曜略想了想，豎起第二根手指。
“要麼就把殺戮的手段用到極致，要麼幹脆坐視不理。”
“哦？”
“殺戮嘛，就是簡單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最開始的確會有人追過來，嚷嚷著要來報仇，等再殺多一點，要來報仇的簡直沸反盈天，看見你恨不得食肉寢皮。”
人類露出笑容：“再往後就簡單了——你把他們全都殺了，一直殺到再沒人冒頭，殺到那幫家夥提起你的名字就打哆嗦，”他打了個響指，“那就萬事大吉。”
“…你以為鬼殺隊沒有被我殺到過這個地步嗎？”無慘皺起眉頭，“每一次都是近乎斷絕，再過個幾十年，就又會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
“的確是有這種死硬派，”蘇元曜贊同地點點頭，“這種時候呢，就不該只是‘近乎斷絕’，要確保他的家族男男女女、上下老幼，連一條狗的性命都留不下來，才是正理——您不在乎把跟您有仇恨的人類變作鬼，可這種鬼，只會拖後腿，不會一心效忠的呀…”
鬼舞辻並不出聲，像是陷入了沉思。
“說到底，您的血液是恩賜，是祝福，”青年眼眸含笑，“絕不能把它賜給看作是詛咒的家夥。”
男人也笑起來，他反手握住人類的手指，放在自己指間揉捏：“那個坐視不理，又是什麼意思？”
“就像您經常說的，鬼殺隊不過是跳來跳去的蟲子，”蘇元曜換了個姿勢，“既然是蟲子，又何必大動幹戈？
——您看見一隻，踩死一隻也就罷了，消滅他們這種事，實在不值得跟青色彼岸花相提並論。”
“現在有鬼殺隊存在，是因為鬼需要吃人，而鬼的存在，又是您將血液分出去的緣故，”他繼續說道，“很有一些玩意兒，吃人吃個沒完，說到找花卻推三阻四，毫不努力，像這種蠢貨，我已經替您收拾得差不多了…”
“再說，”蘇元曜傾身過去，眼裡笑意更深，“您現在已經克服了陽光，難道以後還會製造這麼多同類嗎？等到鬼徹底成了遙遠傳說的那一天，哪裡還會有什麼鬼殺隊呢。”
鬼舞辻無慘心情大好，紅眸愉悅無比。
眼見著情人被自己哄得心花怒放，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人類十分得意。
問心閣這幾百年來的斬心魔業務沒白開展，自己真是能說會道！
兩人便又躺下來，互相把玩對方的頭發。
房間寂靜，只聽得到掛在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走，紅眸惡鬼不期然想起一千年前他跟蘇元曜在鴻臚館私會的那些夜晚，他也是如此躺在長安使節的床上，與一旁的人類閑談，或是看對方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