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秦國這邊的壓力小了,他們才會鬥得更歡。
至於魏……
“魏無忌因竊符一事與魏王生了隔閡,這兩年來一直留在趙國。只要魏無忌在趙國一日,且魏國未到生死存亡之時,魏王圉便不會真正地與趙國聯合。此乃‘因隙間親’,‘因利間鬥[1]’耳。”
利用各國的牽制,分而化之,逐漸蠶食,才是一對多的最優解。
秦王嬴稷微微頷首,看向小嬴政:
“政兒,你怎麼看?”
小嬴政道:“無厚,不可積也,其大千裡[2]。‘變法’之意義,正在於此。六國沃野千裡,有才而不能用,其覆滅之火星,已成‘千裡’之勢。六國卻因其‘無厚,不可積’,未曾察覺到憂患。我強而敵弱,我明而敵昧,何愁六國不定?或早或晚罷了。”
秦王嬴稷大笑。
“好一個‘因利間鬥’,好一個‘或早或晚’,孤且拭目以待。”
後繼有人的欣慰,因為一個通稟而凝止。
“稟報君上,應侯求見。”
應侯?
小嬴政眸光微轉。
在這個時候被稱為應侯的,應該是曾經提出“遠交近攻”這一策謀的範雎。
他記得,在自己上輩子還未回國的時候,範雎就已病故。是以,對於這位素未謀面的秦國丞相,他多多少少有一些好奇。
秦王嬴稷卻是興致寥寥:“宣他進來。”
範雎一進t門,便俯地請罪。
“臣有罪,不敢求君上寬恕。”
秦王嬴稷眼中並無笑意,卻是語氣溫和地去扶範雎:
“應侯請起。應侯於我大秦厥功甚偉,何罪之有?”
這句話並非客套之言,卻聽得範雎冷汗涔涔。
範雎始終不願起身:“臣……薦舉鄭安平與王稽,乃不赦之罪。”
範雎為了報恩,舉薦鄭安平與王稽擔任秦國要職,熟料兩個人最終一個投敵,一個通敵,皆犯了殺頭之罪。
秦法連坐,被舉薦之人鑄下大錯,舉薦者也應當同罪論處。
前一次鄭安平投敵,秦王已寬宥了他一回,這一次……
範雎不敢再想。
見範雎如此,秦王嬴稷收了眼中的冷意,無聲嘆息。
“那依應侯之見,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