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玥不明就裡:“自然是她不懂事,連懷孕了都不知道,吃了不該吃的食物,才沒了這個孩兒。”
太後氣道:“你莫非是個傻的?連哀家都知道,凡事若無線索和證據、證人,就要看最後的得益者是誰,然後從此去查,一定能查出兇手是誰。哀家也不替你去查,你自己派人去查,這次究竟是誰動的手!
還有,哀家仔細盤問過你那表妹了,她的確是早知自己有孕了,但是上次她做錯了事情,不敢將事情上報,唯恐遭人算計,才瞞了下來。這等情況下,她怎會故意吃孕婦不能吃的東西?陛下,你不要以為,受害者就永遠都是受害者啊。”
說罷,太後氣沖沖的回宮去了,還打發了人去了一趟中宮,詢問皇後身體是否好了,等出了月子,給她抄經祈福。
這就是責罰了。
司徒玥顯然看明白了太後的暗示,但仍舊不敢相信,派人去查,果然查到是皇後楚緗荷派人動的手。
司徒玥一時間心情格外複雜。
他沉默了良久,最終只能讓人去宣旨,解了林貴嬪的禁足。不賞不罰,事情就這麼囫圇著過去了。
到了晚上,司徒玥才去了一趟中宮,與楚緗荷深談了一回。
楚緗荷還在月子裡,聽到了夫君對她的斥責,只是哭著道:“陛下素來知我,我並非是不能容人的。只要不是當初傷害過我和我的孩兒的妃嬪生下來的孩子,我都是能容得下的。可為什麼,偏偏是曾經傷害過我和我的孩兒的?
那林貴嬪,當初可是切切實實,買通了人手,送來了毒|藥,如果不是有人提前動手,林貴嬪的人必然是會動手的,她根本一點都不冤枉!這樣的一個賤|人,憑什麼在害了我的孩兒後,還能為陛下誕育子嗣?憑什麼?她配嗎?”
司徒玥看著一臉蒼白虛弱的發妻,沉默良久,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道:“荷兒,這件事就過去了。你好好養身體,來日,咱們再生下個孩兒。林貴嬪一事,你們雙方都有錯,就從此都不要再提這件事。”
楚緗荷不可置通道:“什麼叫我們雙方都有錯?明明是林貴嬪先動的手?我是為了我們死去的孩兒報複她,何錯之有?”片刻後,又道,“陛下,我這身子,當真還能有孕?”
她不顧還在月子裡,泣道:“陛下,若是可以,我自然願意為陛下生下個孩兒。可我這身子,只怕是不爭氣了……陛下,求您讓臣妾孃家的堂妹進宮來陪陪臣妾罷。”
楚緗荷當然想要自己生,可是,如果生産就要付出她自己的生命,她想,她或許可以借腹生子,未必要當真自己生。
司徒玥深深地看著自己的發妻。
他原本也是不捨得的。當初他的一妻一妾,都是他珍之愛之之人。然而秦氏已然變了,不再是當初嬌憨天真的模樣,變成了一個會毒害他發妻和嫡子的毒婦。
司徒玥於是越發珍惜發妻。他原本也不捨得讓發妻再次生産,畢竟按照謝家的神醫所說,楚緗荷或可再次懷孕,但她的身體可能會因為再次的生産承受不住,英年早逝。
他因此而猶豫不決。
可現在,司徒玥忽然發現,楚緗荷也變了,開始主動動手害他的子嗣了。
既如此,他對楚緗荷也就不那麼的能容忍了。
他這次是用帝王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看著楚緗荷。
“除非是你誕育下的嫡子,否則,謝家謝望舒一旦有孕,下一任太子,必然是流著謝家血脈的孩子。朕,不希望看到這件事發生。”
雖然他已然下定決心,不讓謝望舒有孕,可為了萬全,他還是這樣對楚緗荷下了命令。
“荷兒,好好養身子,朕需要一個發妻所出的嫡出太子,用來壓制謝望舒和謝家。荷兒,你可明白?”
楚緗荷淚流滿面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不明白事情究竟為何,就發展成了這樣子。
她明白,她的丈夫,是在逼她去死。
冒著生命危險誕下一個他需要的壓制謝家的嫡子,然後,她的生死,他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