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孩子不就是爸爸嗎?”
“對。”
沈琪琪眨眨眼,“那沒有爺爺這個選擇,也就沒有爸爸了啊。”
陳先進一愣,苦笑著伸手揉了揉琪琪的小腦袋:“可生孩子是要負責的,我不是個負責的好父親,我做爸爸,不如琪琪的爸爸。”
小丫頭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可媽媽說,不能什麼好事兒都給一個人佔了,要知足常是不是?”
陳先進一愣,隨後笑了出來。
坐在前面開車的陳勳庭聞言,僵著的肩膀也鬆懈了幾分。
陳先進笑著點頭:“琪琪說得沒有錯,現在這樣,我很知足了。”
自己既然當初選擇了工作,如今什麼後果都要自己承擔,勇敢面對。
聊了幾句,陳先進方才心裡鑽出來的那點怯意稍褪了些,除了仍是有些心慌,反而再次期待起等會的見面。
“前面那車好氣派,瞧著比你爸從前坐的小轎車都好,也不知道什麼人能開的上這種車。”
百貨大樓外,楊秋蓮跟孟婉母女兩個的目光,同時被才從馬路上飛馳而過的大型黑色轎車吸引了過去。
其實別說他倆了,這年頭能開上轎車的非富即貴,路過了誰都要多看上兩眼。
可在不久之前,孟婉才是那個被路人羨慕的存在。
楊秋蓮滿眼的酸澀,她揉了揉走的發酸的腿肚子,把頭低了下去,“要是你爸不出事兒,咱們好歹也能坐上小轎車,現在連個腳踏車都買不起。”
孟婉看著轎車轉了彎,這才也回過神來,“要麼是領導,要麼就是現在那些開了公司的暴發戶,不然這種車普通人可買不起,唉,不說這些了,走吧咱們進去。”
自從孟國富出事以後,楊秋蓮就只能跟孟婉搬到了公租房去住。
租金不算貴,但她們這對沒工作的母女來說,日子還是過得艱難。
好在孟婉從前在紡織廠幹過,有一些經驗,現在在一傢俬人裁縫鋪工作,一個月也能拿個三十塊錢工資。
而楊秋蓮一輩子沒上過班,也沒有個一技之長,再者年紀大了,正式工的工作根本找不到,為了補貼家用,只能選擇出來打打零工。
也是因著這個,楊秋蓮在百貨大樓裡認識了一家五金零售店的老闆,前些日子,她偶然瞧見那老闆在給人打首飾。
有鍍金的工藝,也有金屬制的小玩意,其中有一款耳釘,就跟她當初交給孟婉的耳釘樣式一模一樣。
耳釘是最簡單的款式,圓滾滾的小金豆上刻了幾道八字紋,就再沒有其他的了。
可不一樣的是,耳釘底部上有個因為儲存不善磕碰到的十字坑。
正常情況下,就算款式相同,這個十字坑也不可能有相同的。
但楊秋蓮仔細看過了,這家五金店裡售賣的這款耳釘,每一個下面都有個淺淡的十字坑,相似的像是比著孟婉原來那款打出來的一樣。
那對耳釘是楊秋蓮結婚的時候,孟家給出的彩禮,也算是祖上傳下來的老物件了。
可她們去租房當日,耳釘也確實莫名其妙的突然就變成了假貨。
耳釘是孟婉隨時帶在身邊的,結婚後也就偶爾才摘下來,能接觸到她這些貼身物件的,除了他們孟家人,就只有顧家了。
如今顧清樹判了三年刑期還在監獄裡,孟婉最不願意懷疑的就是顧清樹,可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能拿到自己的首飾,難過之下拿著耳釘去問了顧清樹。
“婉婉,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我是因為貪財才進來的,可我也是太想要證明自己了,我也是太想給你更好的生活才冒險的。”
“婉婉,你難道連我都不相信了嗎?”
“我最愛的人是你,怎麼會去偷騙最愛的人的東西呢?況且沒有你就沒有我,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婉婉,你相信我,在外面乖乖聽話等著我,等我出去了,咱們兩個好好過日子。”
“……”
探監時候,顧清樹說得那些話還在腦海中盤旋。
眼瞧到了五金店門口,孟婉卻猶豫著不敢進去。
“怎麼了?”楊秋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