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忍不住問:“可打聽到曹氏女的年齡?”
“打聽到了,屬狗,正好15歲。”
旗人女兒的姓名、年齡等資訊不可能被隱瞞住,所屬佐領那都登記有詳細資料,且曹家是正白旗包衣,一應身份在內務府也有詳細登記。
“曹家剛來,打聽得訊息有限,不過看樣子是她在主事。”那人又補充了一句。
對於曹家女性子胤禛倒是不太在意,根據年齡猜了半天也猜不出皇阿瑪準備把她指給誰,如果是指給弘皙做了嫡福晉,那麼說明皇阿瑪已經對太子登基一事開始打退堂鼓。曹寅雖然和皇阿瑪感情深厚,但政治資本還是過於薄弱,縱然皇阿瑪抬舉,其女給宗室王爺當嫡福晉已經到頭。
“不必繼續打聽了。”接下來只能看皇阿瑪如何做,打聽也沒用,而他,以後的路線也要根據這一場指婚來決定。
奪嫡或者賢王。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因為曹寅,胤禟又被康熙火速叫到宮裡,讓他仔細將小說翻譯出來以便早日給曹寅送去,讓他弄出玻璃鏡子清還虧空。
“過年前完成?”胤禟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二哥寫了太多字。”
胤礽絕對是他見過最能寫字的人,洋洋灑灑幾百萬字,估摸他二哥是準備在寫字數量足夠多上青史留名。
“你不會先把關鍵的地方翻譯出來,又不是讓你一下子翻譯出來。”康熙瞪眼,老九看著怪聰明,怎麼腦袋就不轉彎。小說,只是其次,關鍵是把所有關於玻璃鏡子方子弄出來,再讓弘皙分出一些平板玻璃一塊送到江寧。
“可是……”隨著寫得字數足夠多,胤礽小說中的故事性也有所提升,方子、原理、工藝流程自然不可能放在一起,如果想要完整的,必須從頭到尾看。一些東西間或出現在對話中,一些則出現在很不起眼的解說中。所以,翻找起來還是比較困難的。
可是,對上皇阿瑪噴火的眼神,胤禟慫了,什麼都不敢說。只能委委屈屈拿著一大堆書稿出了乾清宮,想到許久沒有給母妃請安t,順道去見宜妃。
“又挨罵了?”一看胤禟的臉色宜妃就猜了出來,然而和其他會安慰兒子的母親不同,只見她捂嘴笑了笑,“你看,你小時候我就和你說,想要長大就得學會被罵。”
“額娘,您可真是親的,對親兒子幸災樂禍。”胤禟無語,然後趕緊說道,“這回沒挨罵,您就不能想點我好的。”
可宜妃哪裡相信,看臉色她還是會的,再說,皇上不罵老九她都會覺得奇怪。到底還是親兒子,忍不住安慰了一句:“就是挨罵,也得受著,習慣成自然就好了。誰讓你姓愛新覺羅,生在皇家呢,你看哪個王爺貝勒不被你皇阿瑪罵的,越是親近的宗室越是要敲打,這是習俗,早點習慣吧!”
宜妃說的是實情,有清一朝不像前朝一樣將藩王當豬養,但也絕對不可能放得太鬆。皇上的兒子聽上去體面,其實內裡苦著呢,皇阿瑪在時,被皇阿瑪有事沒事揪過來罵一頓,等兄弟登基後,只會被罵得更頻繁,工作上出點小錯,哪怕寫個錯字都有可能挨罵,挨罵還是輕的,罰俸降爵也不奇怪。
什麼,不想挨罵在家閑著?
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是皇家人就不可能讓閑著,大事不讓幹,可瑣碎的小事多著呢。比如替皇上去盛京祭祖、在內務府任一個職務,或是幹脆扔到神機營火器營之類管點事物。
總而言之,既然是皇阿哥,皇上絕對不可能真讓人閑著,不管愛好興趣,會給分派一堆繁雜瑣碎的事物。撂挑子不相幹?那也不行,那樣極有可能被發配去守陵。
“道理我知道。”胤禟也不是全然傻子,知道挨罵在所難免,但誰被罵了心裡能舒坦,還有他額娘就不能不要幸災話嗎?想到回家福晉也差不多一個樣,少有和他同仇敵愾,多半幸災樂禍,他就頭疼。
他的命到底有多苦啊!
“知道還哭喪個臉,來,笑一個,咱得練出來,甭管罵你啥,都別過到心裡去,只管笑。”宜妃接著笑道。
可胤禟哪裡笑得出來,在宜妃的逼迫下才揚了揚嘴角:“要是二哥登基就好了,他沒皇阿瑪會罵人。”
對比起來,胤礽真算不太會罵人的,至少罵人詞彙量不及康熙豐富,角度也不及康熙刁鑽:“我這也算是站隊了,還是帶著四哥和老十一起站隊,就算不得重用也不會輕易罵我。”
想到這,他心情舒暢起來,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宜妃又問:“你確定老四都聽你的?”
“當然,雖然他比我大,但站隊這麼關鍵的事都是聽我的,說句難聽的,我才是他哥呢。”胤禟又驕傲上了,宜妃想了想,竟然也信以為真,跟著一塊驕傲起來。她兒子,就是比德妃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