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說,我願意提拔周緒光呢?我把他當成我的左膀右臂,未來我登了位,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妻以夫貴,屆時你的地位也無人能擋。這個,你也不願意嗎?”
許春明道:“妾身瞭解世子,他若想升官,必定是因為做出了功績,而不是靠女人。若殿下真是因此提拔了他,那才是對他,對妾身,也是對殿下自己的侮辱。”
前方飛羽已經和周緒光說明瞭事情原委,他站直身體,朝許春明看過來,抬腳想走回來。
許春明朝他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
周緒光頓了一下,給飛羽指了方向,又回身繼續和周緒揚一起系帳篷的繩子。
飛羽正慢慢地往回走。
太子的聲音又傳來,“如果你嫁給了我,我們也會過同樣的生活嗎?你也會像愛他一樣愛我?”
“妾身不知,也未曾想過。”
太子自嘲,又有些不服氣:“你倒是敢說實話。既然未曾想過,那現在可以好好想想了,我給你充足的時間去想。”
話音落下,飛羽也走近了她,“夫人,世子說有固定方便的地方,已經被人圍好了,婢子帶你過去吧。”
許春明點頭,藉著轉身的時候向太子的方向看,那處已經無人。
只留地上,被他撥開的及腰的野草,還在來回晃蕩。
許春明收回目光,藏身的時候連野草都沒有踩斷,不知是該說太子心思深沉不留下痕跡,還是該說他骨子裡依舊是那個心善到被嫌棄軟弱的人。
等她們方便完回來的時候,周緒光已經把帳篷都搭建好了。
“回來了。”
許春明點頭,聞到遠處飄來的飯菜香,問道:“怎麼不去吃飯?”
周緒光扶著她向回走,“我這不是怕你迷路了嘛。”
兩人身後的飛羽偷笑,“世子先帶夫人回房吧,婢子去領飯菜回來。”
許春明叮囑她:“你先吃了再回。”
飛羽朝她玩笑道:“婢子知道了,夫人是嫌棄婢子打擾您和世子說悄悄話吧?夫人放心,婢子一刻鐘,啊不,兩刻鐘後再回來。”
“你再胡說,我讓阿嬤教訓你。”許春明威脅她。
如果奶奶在許府還好說,天高皇帝遠的,飛羽才不怕。可現在奶奶就在她們身邊,只要夫人開口,她準會被奶奶帶著訓上半個時辰。想到奶奶嚴厲的樣子,飛羽繃住臉上嬉笑的表情,小跑著離開。
看許春明面露得意,周緒光道:“你嚇著她了。”
許春明笑道:“我和她說著玩呢,她也知道,就是配合著逗我開心。阿嬤是飛羽親祖母,怎麼會真的教訓她。”
她的胳膊被周緒光扶著,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許春明察覺到異常,掀開來看,“你手上怎麼起了水泡,是不是搭帳篷磨的?”
周緒光攤開手掌讓她看,“沒事,三弟那裡有藥,等晚上你幫我挑開,抹點藥,明早就好了。”
許春明低著頭,心疼地看著他手指下的水泡,又吹了吹氣,“疼不疼啊?肯定很疼吧。”
“不疼。”兩人走進帳篷中,裡面燃著燈,燈光不算明亮,甚至還沒有外面的月光亮。朦朧的氛圍中,看著許春明一直盯著自己的手心看,周緒光的心不自覺的就軟了。
心一軟,裡面壓抑的情緒趁機跑出來,化成了些酸酸的感覺。
周緒光沒忍住開了口,“殿下,都和你說什麼了?”
許春明愣了一下,抬頭震驚地看著他:“啊?”
周緒光再次重複,“我看到了,傍晚的時候,殿下找你單獨說了話。”
他扶著許春明,走到床邊坐下,把自己的發現娓娓道來:“我能看出,這幾日殿下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他在我面前直接叫你的名字,又說從前的事,就是想在我面前表現你們以前熟識,並且關系非同尋常。故意讓你受凍發熱,應該是在氣你嫁給了我。現在又刻意放慢回京的速度,想盡辦法和我們同行,也是想找機會和你獨處吧。”
“世子。”許春明叫他。
周緒光安撫她,聲音也是一貫的平靜溫柔:“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想知道你們從前發生了什麼事,也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