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目眩,胃裡翻江倒海,她無暇找個地方坐下,便對著角落幹嘔起來。
“它平常也是這麼鬧你的?”
謝鶴徵撥開竹葉,哼道:“謝如歸真是沒用,自己作孽,活不長就算了,還害我的妻兒因他受罪。”
林錦璨心髒突突一跳,是禍躲不過,今兒是註定要應付他了。
林錦璨剜了身後的男人一眼,捂住了耳朵,低聲說了句:“討厭。”
“討厭我就夠了,孩子還小,什麼也不知道。”
林錦璨鼻子澀澀的,心道,這禍害都是他種下的,他倒充當起好人了?她忍不住轉頭,語氣不善道:“這是我和謝如歸來之不易的孩子,我討厭他做什麼?”
“你們的?”謝鶴徵挑眉,步步逼近反問道:“你瞞著旁人就算了,連我這個親生父親也打算一輩子不告知?”
“和你不相幹的人,你少管,若不信你大可去找人打聽,這孩子是何時才有的。”
謝鶴徵笑哼:“林錦璨你倒是真把我當傻子了?若旁人知道月份不對,你以為你現在還有機會在此處與我拌嘴?”
林錦璨退無可退,胸口起伏著笑說:“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留下這個孽種。”
“你終於承認了。”謝鶴徵厚顏無恥地朝少女眉心處一吻:“所以,就是我的孩子對不對?”
林錦璨臉色漲紅,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這下都快要被謝鶴徵氣哭了。
她撇過臉,小聲哽咽道:“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
正是因為這個素未謀面的小玩意兒,她原本所有的計劃幾乎都被打亂,連日常吃喝也離不得人伺候,原本身輕如燕,飛簷走壁都不在話下,如今多走幾步臺階都覺得胸悶氣短!
“好,我走。”
謝鶴徵後退幾步,嘆道:“抱歉,是我的錯,才讓你受了這麼大的苦。”
他望著林錦璨的小腹,眸光中帶著一絲哀婉:“我知生子艱辛,懷子不易,若你實在不願受困於它,可自行處理,我絕不會因此報複你。”
“若…你有一日忽然心軟,願意為我産子,我定會做一個好父親。”
林錦璨全然不知他後面說什麼了,只聽聞前半句眼眸就開始放光了,她不加掩飾,抽泣道:“真的?”
謝鶴徵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拉勾,騙你是小狗。”
他勾住少女柔軟的手指,將二人指腹緊緊貼在一起,兒時的遊戲在此刻,竟變成毀掉一條生命的誓言。
忽然,竹林外傳來一陣悲鳴,隨之而來的是更多此起彼伏的哭喊。
林錦璨一怔,朝閣中奔去。
榻上,一隻消瘦的手無力垂在邊沿,而謝如歸的臉已被布遮蓋。
陳素問失態地坐於地上,滿是血的雙手正捂住腦袋哭喊。
阿冬跌跌撞撞撲在林錦璨腳下,哆嗦哭道::“夫人!二公子…二公子他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