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輸了,甘願被敵軍削下頭顱,我無愧於夏國的將士和百姓,至於謝鶴徵,就當我欠他一條的命,還給他了。”
沈渡苦笑道:“好,南安王雖是女子,卻如此爽快,鄙人定當為雁州效犬馬之力。”
硝煙持續了三月,燕軍在沈渡的指揮下以少勝多,洛軍輕敵連連敗退,主帥不堪受辱,提劍自刎。
營帳內,沈渡歸來複命,正要踏入帳內時,一人將其攔下。
“沈先生,殿下和南安王在裡頭。”
沈渡本是上揚的嘴角,忽然平了下去,他蹙眉道:“此處是商議公務的地方,並殿下的非閨房,我為何進去不得?”
那侍衛眉目間露難色,南安王曾是陛下的貴妃,二人許久不見,方才又喚人將門窗拉下,黑燈瞎火,無外人在,這要做什麼……不難想到。
“您,此時進去怕是不合適,否則打攪了陛下和殿下的雅興,怕是會掉腦袋的。”
沈渡此人平日裡溫文爾雅,雲淡風輕,少有慍色,他瞥了眼士兵,沒好臉色的膽大妄為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陛下還有空男歡女愛?若殿下怪罪起來,就說是我有要事相報,和你無關,讓開。”
“是.....”
沈渡一把掀開簾子,瞧見林錦璨和蕭南衣時,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果然如護衛所說,他貿然進來倒是打攪他們的雅興了。
天氣明明還很冷,蕭南衣的外衫卻不要臉的剝下了,只留一件白色中衣包裹著身體,他額上附著汗珠唇色蒼白,再細細一看他的右臂被鮮血染紅,少女的指尖就這麼輕輕扣在上頭,為他換藥。
帶血的衣物擱在林錦璨腿上,她似乎絲毫不嫌棄這髒東西會將自己染髒。
“怎麼樣?沒事吧?”林錦璨將中衣給蕭南衣穿上。
蕭南衣本是從南疆趕來此處,本是看著雁州局勢不妙,要將林錦璨接回南疆王宮,可來時卻不幸遇刺了。
蕭南衣忍著疼痛搖頭,他握住少女即將抽離的手腕柔聲道:“許久不見,阿嫵待我比從前溫柔了許多。”
林錦璨道:“是麼,陛下今日待我也比往日耐心了許多。”
蕭南衣見少女並未排斥自己,便試探著觸了觸她的臉:“今日我特來此處,是想把你接回家的。”
“此處便是我的家。”
見林錦璨垂下眼眸,他道:“阿嫵,原諒我,從前欺騙你是我迫不得已,待天下太平,局勢穩定便和我回宮,你我做一對令後世傳頌的帝後。”
林錦璨蹙眉,抬眸的瞬間卻見蕭南衣睜著濕漉漉的眸子懇求地看著她,在下一秒開口時,對方的薄唇幾乎就要貼面吻了上來。
“阿嫵,此戰兇多吉少,我不想失去你,讓你冒險.........”林錦璨的腦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回過神時,她已經渾身癱軟了似的躺在了小榻上,手掌已被蕭南衣的十指扣住。
“放心吧,不會有危險了,洛州已退兵了。”
即將觸碰到少女的嘴唇時,一聲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聲音打斷了這片刻的曖昧,蕭南衣蹙眉,往聲源處瞥去。
沈渡就這麼毫不避諱的站在他面前,眼神不屑的,宛如看垃圾似的看向他。
蕭南衣這才肯松開林錦璨,對其怒喝阿冬:“大膽!誰讓你進來的?”
“殿下啊,殿下說了,前線若有變化,定要及時向她彙報,哪知倒是不巧了,撞壞了你們雙修。”
林錦璨見蕭南衣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幹架的姿態,她拉住他給他拍了拍背,沈渡敢這麼陰陽怪氣對蕭南衣說話,無非就是篤定她會護著他。
沈渡見林錦璨給身邊的男人擦汗,袖子裡的手捏成一團。
“沈先生,方才都是誤會,我與陛下非你想的那般,你既有急事,便說吧。”
沈渡眉目間帶著不知意味的笑意,他看向蕭南衣:“洛州連連敗退,周將軍將其主帥謝鶴徵一箭穿心,人已死了,屍體被洛軍領了回去。”
林錦璨聽罷,喉嚨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