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香在鼻間掃過,謝鶴徵躲開,把人摁在榻上。
真像,可惜贗品終歸是贗品。
那個女人根本不會這樣主動吻他,抱他。
她就該給青墨和十萬精兵贖罪,就該給他未出世的孩子陪葬,屍體就該藏在陰濕地底下,被蟲子慢慢啃噬腐爛。
這樣罪孽深重的人,憑什麼可以依偎在他仇人的懷裡安穩度日?
後腦勺重重磕在枕頭上,李蘊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奇恥大辱?她堂堂縣主,輪不到一個階下囚來戲弄她。
他不從她,她偏要折辱他。
李蘊才準備叫人拿來皮鞭,便聽謝鶴徵道:“那日縣主和我說的事,我想好了,我答應你。”
“我願入贅肅王府。”
為自己背水一戰。
.....
李蘊心情大好,告知肅王後,這場來的疾風驟雨的婚事,在下月十五日如期舉行。
肅王府當日鑼鼓笙簫齊鳴,房簷廊角,梅枝樹梢都掛著紅綢子。
喜婆帶著人鬧完婚房,便默契地一起散去了。
李蘊上前摘了謝鶴徵的腰封,將人一把推倒後,便肆無忌憚地跨了上去。
在此前,謝鶴徵總會找各種理由拒絕和她親密,除了齷齪的法子,李蘊什麼勾人的方式都用了,可惜該要的反應一點沒有。
今夜成婚,夫妻行周公之事,是天經地義,這下看謝鶴徵還能怎樣推脫。
少年雙臂攤開在褥子上,鳳眸冷冷地看著他,好似這個人從不知慾望是何種滋味。
李蘊一手解開少年的衣襟,一面看了眼那杯放了合歡散的合巹酒。
這次謝鶴徵沒有理由,也沒有辦法拒絕她了。
謝鶴徵的呼吸逐漸粗重了起來,面部也慢慢變得潮紅,他蹙眉道:“你下藥了?”
李蘊一愣,咬唇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父親器重你,也是因為你是他的女婿,而非你前些日子帶兵圍剿,立下的戰功。”
半月前,有大量賊寇侵入洛都,本以為只是普通賊匪,哪想兩軍交戰,對方兵甲實力不容小覷。千鈞一發之際,謝鶴徵提議撤退,在敵方放鬆警惕時,他再帶小部分精兵折返,把對方殺了個措手不及。
當日,謝鶴徵便交出赤焰軍虎符,以表誠意。
肅王大喜,本一直拖著的婚事,很快應了下來。
屋內絳燭殘淚,珠簾微動,謝鶴徵松開擰著的眉,拿起一旁竹籃裡的金剪子。
“你要做什麼?”
李蘊看著那柄朝他自己的剪子。
話音未落,鋒利的剪子將掌心劃出一道長而深的血口子,鮮血噼滴啪噠的墜在李蘊的喜服上。
窗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謝都督,前方戰事來報.....“
痛感很快掩蓋掉了那點燥熱,他扔了剪子淡道:“兵臨城下,我沒時間陪縣主玩遊戲了,望縣主贖罪。”
李蘊回過神,謝鶴徵已揚長而去,空曠的新房只留李蘊一人呆呆地坐在床邊看著少年的背影出神。
....
大梁熙寧三年的春天,北疆鐵騎一路南下,加之各州郡趁亂起兵造反,在短短不到半載的時間,大梁數座城池已失首,不日便要抵達京都。
在這幾場逐鹿天下後,洛都的版圖不再拘泥於幾座小城池,幾個月後,肅王李義山自立為王,定都洛城,拜將謝鶴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