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默默改口自稱妾身了,即使她知道那晚他們什麼也沒發生,謝鶴徵目前也沒打算真的碰她。
酒是她下了藥的,可似乎沒起多大作用,謝鶴徵把她壓倒在榻上什麼也沒做,連親也不曾親她一點,就閉眼睡過去了。
本以為竹籃打水一場空,沒想到謝鶴徵竟然把她討了去。
二人從詩詞歌賦談論到兒時趣事,一眨眼過去了半個時辰,室內燭光融融,琴音嫋嫋,蘭時舉手投足間還散發著馨香。
氣氛到了,蘭時蓄意撩撥試探過幾次,眼前的男人都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的模樣。
她有些急於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他,在順勢躺入謝鶴徵懷裡時,她勾住男人的後脖,起身吻了過去。
就在以為此次勢在必得時,嘴唇被冰涼的硬物抵住,隨後苦澀的茶水浸潤她的唇齒。
沒有防備,男人掐住她的下巴,源源不斷的茶水生生嗆入了氣管,她蹙眉,捶著胸脯狼狽咳了起來,沒一會兒就漲紅了臉。
氣還沒喘上來,身邊這個溫潤的少年,柔聲道:“姐姐嘴唇都起皮了,我餵你喝口水,怎麼嗆成這樣?”
“我……”
“真是不中用。”
謝鶴徵微微直起身體,抓住背對他咳喘的蘭時的衣袖,毫不費力地一拽,將人拉到自己腳下。
搶出眼淚的蘭時瞥了眼謝鶴徵濕掉的衣服,不禁打了個顫:“公子恕罪,妾,奴婢這就幫你換了……”
這幾日,林錦璨落水的模樣深深嵌在腦海裡,謝鶴徵睨著她冷道:“現在怕了?那天怎麼就敢對我動手動腳了呢?”
蘭時瞪著眼淚汪汪的眼睛,搖頭道:“是奴婢過於仰慕公子,想把自己的全部獻給公子。”
“全部?”
謝鶴徵看著匍匐在身邊的蘭時,笑道:“那今夜便來我房中,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把我哄高興了,便封你為姨娘,不高興的話,你自己看著辦吧。”
蘭時忙點頭,一邊跪過去,一邊把謝鶴徵衣裳上的茶水擦幹淨。
叩,叩,叩……
“蘭時姐姐在嗎?”
二人看向窗,監視林錦璨的眼線,很快來到蘭時的住處通報。
院子裡很安靜,偶爾有幾只斑鳩叫著,她再試探著說了幾句:“……絳雲閣出事了。”
靜默片刻,站門外的丫頭被破門聲嚇了一跳,她揉了揉被門磕痛的手臂,抬眸卻對上了謝鶴徵。
而蘭時正被謝鶴徵摟住肩膀,衣領歪斜雲鬢淩亂,口脂糊了半張臉,明明是失魂落魄的模樣,卻在勉強地笑。
謝鶴徵:“何事?”
婢子愣了半晌,只當是二人曖昧後留下的痕跡,她結巴道:“是,是二夫人,她發了好大的脾氣。”
謝鶴徵聽罷,反倒鬆了口氣,他饒有興致笑道:“發脾氣了?怎麼個氣法兒?”
“二夫人被新來的小丫頭用燭火燙傷了,大夫說會留疤後,便一怒之下砸了東西,還親自鞭笞了那個叫九九的小丫頭。”
婢子有些添油加醋說:“還說要把人打死呢。”
謝鶴徵蹙眉,九九?這不是那天在湖邊放花燈的小姑娘麼?半晌,他腦海中一熱,掌心緊了緊。
種種,絕非巧合。
他看了眼蘭時,捏著她的下巴略帶威脅地輕笑:“她是和你說話呢,說,該怎麼辦呢?通知你主子?”
蘭時搖頭識趣道:“您都知道了,還需妾身說什麼呢。”
謝鶴徵滿意地笑了笑,松開蘭時挑了挑她的頭發:“今夜我有公務處理,明晚再過來吧。”
“……是。”
那股冷冽的松香氣息終於漸遠,蘭時後知後覺腿一軟,若不是旁人扶著,她怕是跌坐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