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正在被拆除。
而她即將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凱瑟琳和她的故鄉,去那裡繼承她本該繼承的一切。
米德爾頓城堡,宴會廳完全變了樣子。
萊爾·亞當斯緩步走近,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意料之外的聲音。
梅麗莎換上黑色的喪服。
女兒的生日宴變成了丈夫的喪宴,她沒什麼表情變化。
“節哀,夫人。”他的聲音毫無起伏。
梅麗莎扯扯嘴角,看了一眼身旁的貼身女侍。
萊爾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女侍已經不再是熟悉的面孔。
片刻後,這裡只剩下兩個人。
“我知道你和學城的人見面,也知道你從地牢裡帶走了一個紅發女人。”
“你和外人一起弄走我的女兒,不就是因為害怕她婚配之後得到瑞鎏納斯的繼承權嗎?”
沒有監視的眼線,她不再和以前一樣扮演擔憂女兒的母親角色。
“萊娜自己也不想留在這裡。”萊爾同樣一身深色長袍,只是在內襯處加了代表教會身份的紫色綢帶,“也許她還會回到這裡,可現在,她希望離開,我幫了她一把。”
“呵。”梅麗莎轉過身,“現在,是置換的關鍵時刻,之後回來,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萊爾·亞當斯沒有說話,預設了她的話語。
安排萊娜離開不只是為了他的妹妹,這是事實。他唯一的讓步,是讓希琳·安託瓦內特帶走她,而不是找人除掉她。
他有個合適的理由——萊娜希望如此。
“她還不明白,自由源於掌握的權力,而不是所謂新興的思想。”他回,“學城教會她的只是理論,而得不到實踐的理論永遠只是理論。”
梅麗莎望了一眼萊爾·亞當斯,貴族的良好教養也無法完全壓抑眼底的厭惡。
她原本的打算將女兒留在身邊,親眼去看看治理一方土地可不是隻有理論就能夠完成的。
這種話換他說出來,輕飄飄沒有半點分量。
若不是她一直堅持咬定他是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事態早就無法挽救了。
梅麗莎很清楚萊爾·亞當斯這些年過得什麼樣的日子,她並不為此感到抱歉,沒有半點愧疚,沒有一絲常理志宏母親對待孩子該有的情感。
特裡薩太自信了。他一直和奧託蒙德保持聯系,作為他在瑞鎏納斯的眼線。他是如此地堅信自己的判斷,潛伏在她身邊,觀察著她和萊爾·亞當斯,等待著她露出屬於母親的那份愧疚。
他這種從她這裡獲得一點資源,就以為掌握她的男人都是這樣自信。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他並非不愛萊爾。只是作為一個母親,想要用疏遠他的方式來保護這個兒子。
傲慢地理解。
母親當然可以不愛兒子。
“我知道你的打算,也知道你在地牢裡的那些安排,我可以全當看不見。梅麗莎夫人,我們都不想看著瑞鎏納斯成為他斂財的手段。”萊爾·亞當斯打破了這份沉默。
“他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我恨他,也恨你。”梅麗莎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她話語裡表述的情感。
“我和他不一樣。” 萊爾露出自嘲的笑容,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句話。“恨我是無用的,因為您很清楚誰是敵人。我不是你的敵人,也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