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就……”鎮長跑過來。他有些擔心,沒有命令就開槍計程車兵暫時算是他的手下。
“這裡沒你的事了。”萊爾偏向他,“安頓一下傷兵營的事。”
萊爾回身,重新開啟馬車車門。
“你改主意了?”萊娜的聲音提高,“你放了我,哥哥。我會躲得遠遠地,你要是還想做我的好哥哥,就放了我。我絕不會被他們找到。”
萊爾沒理她,從她身上找到那張皺巴巴的紙。
他低頭確認,雖然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但公爵的私人印章依然如血一樣紅。
萊娜注視著他的動作,這才明白,幼年時期撒嬌的小把戲沒有任何用處。
他不會放她走。他早就和那群人利益一致。
他現在拿走的就是她最後的依仗。那是女爵的手令。失去這張紙,她就沒法在南方的土地上隨意行走。在戰時,這片土地上到處都是檢查身份的哨崗。
“萊爾,我恨你!呸!”
馬車門再一次關上。萊娜知道,這一次她沒有半點機會。
萊爾·亞當斯不可能改變主意。他的心比石頭還硬。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銀色小刀。這是醫生用的手術刀,用來切割面板,十分鋒利。
她倒是選了一把不錯的武器。他站定在傷兵營裡,萊爾轉向那個被血汙掩蓋的女人。她在鬧劇發生的時候就已經站在那裡了,她一直注視著這裡發生的一切,沒有出面,沒有阻止,沒有一句話。她很聰明,萊娜的家庭教師,一個有膽量帶著貴族小姐離家出走的女人。他記得她的名字。
瓊·貝爾曼。
她根本無力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她知道這一定會發生。萊娜從小就很會黏人,總是能用各種各樣的方法達成她想要的目的,他知道那有多厲害。她同樣無法拒絕她。
萊娜·米德爾頓比這裡所有人加起來更有價值。
萊爾靠了過去,停在志願醫生面前。
“你留下,還是跟我走?”他代表教廷,帶走一個志願醫生不算困難。
瓊平靜地搖頭:“這裡更需要我。”
他並不意外這個答案。
萊爾上前一步,將那張屬於米德爾頓女爵的手令塞進她的口袋,同時給她的還有那把她再熟悉不過的手術刀。
“祝你好運。”
她的視線下移,落在萊爾滴血的左手上。
“等等。”
她從隨身口袋裡取出還算幹淨的紗布,替他簡單地處理傷口。
“這是報酬 。”她知道公爵的手令有多珍貴。
萊爾沒有拒絕這份好意。
他的表情冷淡,靜默,沒有半分屬於人的動容。
直到那個瘋瘋癲癲計程車兵湊前來。
他被那如同太陽一般的金色的發絲吸引。著迷一般地伸出手,觸碰他的金發,口中不停地呢喃著。
“媽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