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榆摘下玄枵臉上的人皮面具,袖口擦去悶出的汗,從額角到鼻樑再到下巴,袖口的芬香流過玄枵五感。
眼尾的淚痣殷紅,眸中霧氣散去,竟有一滴眼淚落下。明榆順勢吻上那滴淚,淚的苦鹹化在唇間。
明榆笑笑:“今日可是?難得一遇的廟會?,別浪費時間。”
玄枵把臉頰貼上她的手,戀戀不捨道:“好,我這便?叫人上菜。不想那個人了,徒增晦氣。”
暗房中葉絳迷迷糊糊醒來,身?下墊著的是?雜草,她頗嫌棄地挪著身?子,想喊出聲。
這時,門被?從外推開。
掌櫃帶了兩個人進來,最後走進來一個讓她驚恐萬分的人。
剛剛窒息的陰影猶在腦中,痛感還未消失,那人說過要來割她舌頭,而那人手中確實拿著匕首。
“我錯了,我錯了,別割我舌頭,是?我嘴賤,求求你,饒我這次吧……”
害怕到了極致便?會?胡言亂語,胡話越說越多,到最後竟開始自己罵自己。
玄枵俯視葉絳:“算你運氣好,我今天手上不想沾血,不吉利。但是?,想走也沒那麼容易。”
他說著退出去,掌櫃關上柴房的門,一門之隔,慘叫聲被?熱鬧沖散,無人在意方才發生了何?事。
“少主,那兩個侍衛怎麼辦?”
玄枵想了想:“放了。”
掌櫃聞言很是?意外,反複確認後發現沒有聽錯,感覺少主今天像變了一個人。按照慣例,這種可能導致身?份暴露的人應當就地斬殺,出言不遜的該割舌,今日怎麼只?是?打一頓就放過?
小廝正佈菜,明榆托腮盯著盤中的菜餚出神,見玄枵推門才回過神來。
“我點了兩個菜,你還想吃什?麼?”
一道佛跳牆一道脆香炒米,旁邊放著一碟糖果。
“怎麼就點兩個菜?郡主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點多了兩個人吃不完。我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呢。”
她印象裡他喜歡吃不帶餡的粽子、不帶餡的元宵,還喜歡吃炒米。
玄枵叫來掌櫃低頭說了幾句,掌櫃得令火急火燎地傳話去。
玄枵坐下,嘴裡含著一顆糖果,然後又給明榆剝了顆:“嘗嘗,這糖果只?有苗疆那邊才有。”
“再多點幾個菜,我多叫幾個人來一起吃。”
一炷香之內,廂房裡陸陸續續的來了七八個人。
雲卷雲舒站在一起,景元景明面面相覷,星使夾在中間左右不適。小院的庖丁和雜役都來了,他們幾人就更加拘謹了,上面的大人說的急,還以為自己犯了事要被?發賣了。
結果就是?叫他們來吃飯?!
當然,他們一行人被?攆到了隔壁,玄枵決不允許旁人打擾他和明榆。
總共十?二道菜,分成了一大份和一小份。大份送到隔壁廂房,小份留在明榆這桌。
玄枵看著擺的滿滿當當的小碟菜,滿意極了,每道菜品都能嘗到。
明榆拿著筷子夾了魚腹肉放到玄枵碗裡,隨後自己才夾了一塊放入口中。
魚是?現殺現燒的,火候把握的剛剛好,魚肉細嫩入味。
明榆望著窗外彌漫的煙火,整條街張燈結彩,大半個京城的百姓都聚在這裡,但兄長卻身?處極寒之地,飽腹都是?問?題。
明榆呆板地吃著菜,情緒略顯喪氣。
“郡主和我在一起怎麼經常心不在焉?”玄枵放下碗,看著明榆說,“方才郡主還說廟會?難得一遇,應當好好珍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