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樓雖權勢大,可若沒先帝的旨意,他們根本沒法順理?成章殺人。
“我?是被逼的,郡主……”玄枵氣若遊絲,聲音虛到幾乎聽不見。
明榆被他血肉模糊的脖頸刺得眼睛發酸,眼睛紅了?,忽然哽咽道:“我?討厭你。”
說罷,明榆遮掩著臉跑出去了?。
“人在這,叫術士來解蠱。”蕭蔚川甩袖離開,隨明榆身後。
陸連算算時間,帶著術士早早就在外等候,只等來人傳令。
牢內並無旁人,陸連趕緊命人給?玄枵松綁。
“拿藥來。”
術士開啟藥箱翻找出一個瓷瓶,陸連線過咬開塞子。
“她討厭我?……”
玄枵的語氣聽不出是反問還?是肯定,就像是失意之人受到致命一擊的喃喃自語。
陸連聞言手一頓,生無可戀:“討厭就討厭唄,有什麼大不了?的。天下大樹千千萬,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陸連撥開和?皮肉黏著的發絲,要給?傷口敷藥。
玄枵伸手擋住,似乎是不知疼痛,拒絕敷藥,道:“他說的沒錯,戲要演就演的真些,這樣?郡主才會信我?,對嗎?”
他一下子站起來,撫平衣袍上的褶子,琥珀色眸中?的迷茫散去,漸漸湧上戾氣。
“東西?拿到手了?嗎?”聲音雖輕,卻聽不出虛弱,與方才奄奄一息的樣?子判若兩人。
陸連:“拿到了?,不過當年負責接生的穩婆已被滅口。蕭蔚川也?在找陳玉生,估計是太妃留下的東西?被他拿到了?,現在就剩下陳玉生身上的那塊玉佩。”
陳玉生壓根不信那些沒來由的傳聞,兄長如此待他,他不該有疑,不假思索地將玉佩交給?了?陸連。
玄枵若有所思,點點頭。
“所以,少主,我?們現在幹啥?要不直接把明姑娘搶過來,然後咱們一起回苗疆,有蕭蔚川把柄在手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有時候星使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像景明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怎麼得主子青睞的?還?有,裝細作這麼久居然還?沒被發現真是新奇。
星使整理?著藥箱,揹著景明偷偷翻了?個白眼,道:“當然是給?明姑娘解蠱了?,你能把她人搶走,能把她心搶走嗎?你沒聽少主說嗎,她現在都?討厭少主了?,再?不……”
一抬頭,發現牢裡就剩他一人,抄起藥箱追上,“等等我?啊。”
明榆的兩隻眼睛還?腫著,明顯是剛哭完,紅通通的,像只兔子,兔子的兩只耳朵耷拉下來,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玄枵無措端坐在對面,好似做錯事的少年,想開口又不敢開口,眼角的淚痣顯得愈發無辜,淺色的眼眸在日光下彷彿渡上一層金色,被蒼白的臉襯得更為凸出,讓人無法忽視眼中?濃鬱的情緒。
星使以不得外人打擾為由,將所有人關在門外,連蕭蔚川也?不例外。
所以,殿內只剩下三個人。
星使自覺多餘,說是去配蠱,其實是躲到簾子後面閉上眼,捂住耳朵,權當什麼都?沒看?什麼都?沒聽見。
“郡主……”玄枵委屈地喊了?一聲。
明榆氣在頭上,沒好氣道:“有話快說,說完就出去。”
至少願意聽他說話了?,兔子垂下的耳朵想要把紅眼睛擋住,但某人偏要掀開耳朵偷瞧一眼
玄枵暗自竊喜,道:“郡主是不是心疼我?了??”
“才不是!”明榆背過身,若是此刻轉身,就會看?見玄枵毫無遮掩的笑容。
偶爾窺得她的心思,雖手段齷齪,但他早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