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就對了嘛,一家人就得和和氣氣的。好啦好啊,我今日請了梅品軒的廚子,那廚子輕易不上府裡給人做菜,我可是花了重金啊,二郎晚上留下吃個飯吧,正巧放兒也回來了,我們一家三口好好聚聚”郝氏越說越諂媚。
梅品軒的廚子是出了名的難請且從不攬外差,哪個府上有喜事想請那裡的廚子去做個菜?沒門!多貴都不去,偏梅品軒的廚子燒菜是全南西城最好吃的。只能是某個廚子自願前去,然而價格卻不菲的,據說每道菜一兩金子起步。
應二爺被郝氏哄著往後院走去,臨出門了有意無意地瞥了張氏母女倆一眼,似嘲諷又像輕蔑。
應梅覺得真是太可笑了。
同一屋簷下,這廝剛死了爹、夫君,傷心欲絕,那廝卻家和團圓。都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原來嫡親的骨血、叔伯兄弟亦是如此,有些人被錢財燻得骨頭都發爛發臭了,不過是包了層光鮮的外皮不被大門外的人所知曉罷了。
張氏推著女兒回房關上門就抱著她失聲痛哭:“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當初我羨慕二房生意有成、過得越發富貴,再加上咱們家被隔壁院的大火累及我也不至於被豬油蒙心跑來這火坑啊”
應梅輕嘆道:“母親,若你能早些看清,我們又何至於連爹最後一面也見不著,有些富貴不過是一張皮、一副面具而已”
張氏心裡大恨:“當初也不是我非要來的,那郝氏說的花一般的好。什麼我從前也是個為官人家的小姐一朝落魄嫁給你爹也算委屈,什麼心疼我做人閨女時金枝玉葉為人婦時貧困潦倒,什麼及時喜歡我的性子只願和我做個伴。連帶著把你也害了,我的兒啊!我的兒啊!我和你爹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孩子啊”
“母親可還記得祖父當年的話”應梅擦著眼角的淚:“可還記得祖父為什麼要把應二叔從族譜中除名”
張氏渾身一顫。應氏一族本是昌吉小縣的一戶平頭老百姓,應祖父有二子一女:應有才、應有為、應有寶。其餘兩個還好,只是那應有才天生反骨,幼時便不多聽長輩教育,成年娶妻後便更加離譜。
應有為娶了九品小官之女郝氏,郝氏入門不到兩年便生一子——應文放。一日昌吉的大地主找到應有才說是看上了他們隔壁院的海家小姑娘海淳,可海家說什麼也不肯。大地主答應應有才若是得手就給他十兩銀子,那大地主已是古稀之年,應有為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大地主付了五兩作定金,夫妻倆僱了幾個幫手想著麻袋一套、繩子一綁就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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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那五歲大點的小豆丁竟像學過功夫似的,每每都能避開,一來二去海家人也愈發警惕。大地主一氣之下僱了三個殺手,自己得不到的就永遠毀掉,應二爺趁機放了一把火。
是夜,應二爺站在自家院子裡看著隔壁火光沖天、尖叫連連。只是出了一點意外,應大爺的女兒應梅獨自衝進火場,這下應家人都急了,連忙救火。
火滅後,人們只看見應梅趴在地上,一根房梁壓住了腿,容貌盡毀、奄奄一息。
應二爺終於還是鬆了一口氣,因為海氏一家全死了,死透了,都燒成了焦,死無對證也就不怕官府上門。應二爺自此與大地主成了統一戰線,他殺人,他遞刀;他放火,他添油;他搶劫,他放風。應二爺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郝氏的父親因為犯錯被上頭髮現差點丟了烏紗帽,具體是什麼錯也沒人知道,好在應二爺多加大點,最後不降反升了個正八品,此後這位老岳丈算是對他畢恭畢敬可謂言聽計從。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很快應祖不知如何知道了應二害死海氏一家的事實,氣得口吐鮮血,那活生生四條人命連帶著應梅的一條腿也廢了,終生殘疾。大怒之下應祖將應二爺趕出家門、除族。
應二爺帶著老婆孩子去了南西,兩年後郝氏被驗出終身不孕,不得已之下為應二爺納了兩房妾室,應二爺自己又在外面買了五個小妾入府,一個接著一個地懷孕氣得郝氏咬牙切齒,最終那些孩子一個也沒生下來,倒是有一個保住了是個女孩體弱多病,想來對郝氏沒什麼危險大概也就不管了。只是孩子的生母是應二爺在外頭買的妾,生了孩子後應二爺將她抬了貴妾,可惜不出一月便做不好月子沒了。
應二爺得知後只是嘆了聲“是個沒福氣的”便把孩子扔給郝氏撫養,轉頭去了春風院。
那個孩子叫應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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