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自培:“方才我也想過招降,可,有明以來招過數次,卻幾無一次成功,或半途逃跑,或詐降而裡應外合,攻城掠資。”
廉衡緩緩道:“梁道乾,只是七大悍匪裡的典型。我查過其人,因私貿而不為朝廷容,才移居海島從事海貿。其人並非無惡不作,也非臭名昭著,臭名呢,多由我們國人冠上的,相反,他其實威信極高,短短十餘年內,近有八萬軍民從廣東渡海投奔於他。”他頓了頓,望向一眾,“晚學以為,以殿下鋼鐵手腕,活捉這七大匪寇,亦是能辦到的,可他為何,偏偏只捉了個梁道乾塞給我?”
周遠圖:“殿下,也意在招降。正如小相公所說,襄王爺傾出九宮門力量,必能將這七悍匪盡數捉拿。可捉了這七個還會有另外七個八個。解決問題的根徑,不在捉不在殺,不在這以暴制暴。”
趙自培出言補充:“確實不在捉不在殺。這梁道乾為人還算周正,為匪既是被迫,招降可能性就大,將他那一隻力量拉回給朝廷,用於對抗其他頑寇,是極有好處的。”
相里為甫反問廉衡:“你覺得呢?”
廉衡:“不能殺盡,殺盡他們,別國海寇,會反佔我國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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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相里為甫深長一句:“海寇,是件從長計議大事,攸關沿海百兆子民。遠非我等,山高水遠嘴上說說這般簡單。”眾人沉默聽訓,不再紙上談兵,右相爺抻抻廣袖,望向廉衡:“但有所求,老夫自會相助。”
廉衡揖手施禮。
漏盡更深,相里為甫這便起身,施施而去。
其餘幾人,也就少年想下的雨,大概已釐清些了,只待隨事而動。
周遠圖最後離開,臨走時,他問廉衡:“右相爺,這是站,襄王殿下了?”
廉衡微微一笑:“相爺頭頂,只有真龍天子,這一朵雲。”
周遠圖嗔他:“你這話,諷刺味依然很足。”
廉衡:“那也是因相爺無敵金手腕啊。”
“怎麼?”
“暗裡,他配合殿下整飭衰政,明裡,卻讓相里康追隨太子。您老想啊,將來不論誰升儲御極,他相里家,光耀永存。”
周遠圖笑了笑,意味深長道:“能讓相爺降格來此,究竟是你厲害?還是襄王厲害?還是事情全貌,我們這些外人,一隅都不曾窺到?”
廉衡:“人不可能,窺清一件事情全貌的。”
周遠圖:“這話,小相公豈非不是說給自己。”
二人相視一笑。
周遠圖望著榻上少年,不無憂慮:“不怪我說你,要說方才,我們四個老中青,端端正正坐如松,你一十七八歲少年郎,如何擁裘圍爐,連地都下不得……”
廉衡攔他:“您又開講了。”
周遠圖情知說也白說,只好轉道:“殿下去了雲南,你怎沒跟去呢?”
廉衡悻悻然,顧自解釋:“他打頭,我墊後。”
周遠圖哦了聲:“打算啥時候去?”
廉衡:“待私礦這事扯起來,就走。”
周遠圖:“扯出麻煩來,你就拍屁股溜啦?”
廉衡嘿嘿:“爛攤子當然要太子這號英雄收拾了,我一弱青,躲得清閒。”
周遠圖:“你呀……行了,我也不擾你了,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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