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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牢獄之災 (第2/3頁)

“那你剔我一眼?!”

“若你平日也有這分眼色,倒能替主子分憂不少。”

草莽一聽,立馬就準備當個精猴為主子解惑:“陛下為啥要寫一個日一個月,這麼簡單的字,也顯示不出來多少書法麼。”

“……”秋豪摁摁眉心,著實不想打擊他一腔上進心,忍了忍潤聲解釋,“這日月二字,一要分開看,看出日月山川及天地天下,二要合起來看,及明及大明王朝,三要與暗相區別,陛下第一問,是問他統治的這個大明王朝夠不夠明德?”

草莽眉毛一提,嘴跟著變形,撓了撓空空如也的腦袋,“啊”了聲後又“哦”了聲,不懂裝懂道:“那第二問,問的豈不更高深了。”

“是啊。墨磨多了,就看你是理解‘墨’了,還是理解‘多’了,或者究竟是‘誰’把墨磨多了。”秋豪頓了頓,忽問草莽,“若是你,墨磨多了將如何?”

“倒了呀,管他誰磨的。”

秋豪……原本他將話都解釋到這份上,原本他以為施步正能明白“多動腦勤思考”的處世哲學,奈何……秋細心一口氣半天才提上來,咬咬牙床說了句“對牛談琴”便遠遠走開,施步正卻恬不知恥地跟上,聒著解釋自己為啥要直接倒咯。

若是廉衡如草莽,若無儒父撐著,這會腦袋恐已搬家。可小鬼畢竟是鬼,他在第一問裡既恭維了聖德僅次於聖祖,又表明自己的“堅信”,潛意思告訴明皇,正因這份堅信他才要在殿試胡來,無人授意,與儒父無關與旁人無關;在第二問裡,既不言墨也不言多更沒言誰磨的墨,因他深知,墨是明皇的馭術之道中不可或缺的東西,只是聖人沒把控好節奏才不小心磨多了。但明皇絕不容忍他在私問時還要受到別人的指摘,因而廉衡將問題高拋,只說除掉幾畫,世界即白,而非除掉所有墨,這正中明皇除掉敖馬兩黨中幾個“典型”的心跡。

以是,當董矩一字不漏詳稟後,明皇竟失口一笑,完全躺回了榻上。

儒父回到弘文館,靜坐“闔廬”,待楊鴻禮回來,便命青蟬叫到自己房內。

說起這太子太傅,傍身薄技無外乎“東施效顰”:明皇賜府不受,賜婚不受,平日不是住在太子東宮就是寓居弘文館,至今未娶,道心向學,乍看之下,頗有第二個崇門的趨勢。

掌燈之際,守在書院門口的青蟬,才見楊鴻禮馬車嗒嗒駛來,忙抬袖恭迎,“楊師叔,師公讓你到他房裡敘話。”

“知道了。”楊鴻禮從速回房換件道袍,往闔廬去。

“徒弟擾師傅清修了。”楊鴻禮進來,揖手跪坐崇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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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門靖默一刻鐘,才將書簡置在一旁,看向這位清譽滿天下的太子太傅,很是開門見山地責問道:“為何不攔著他?”

“弟子繳藏試卷,本就不欲那捲子得見天顏,孰料還是……”

“既作繳藏,何以鬧得嗚嗚泱泱,讓人以為他是少年神童?”

“弟子見那捲子內容干係甚大,遂不敢展示旁人,奈何小兒風頭過盛,大家以訛傳訛,才招致了陛下好奇。”

“既知內容兇險,便藏個乾淨,何以陛下要這卷子,信手就從袖兜取出?”

“這……”楊鴻禮斂了斂眸,再作辯解,“殿試策卷,弟子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擅自銷燬。”

“你一太子太傅,恩科主考官員,竟不能攔下一份逆卷?!”楊鴻禮一時無言,崇門卻再作咄問:“小兒不懂世道深淺,你也不懂?!”

“恩師息怒。弟子當真沒想過他如此膽大潑天,敢在大殿上忤逆龍鱗。”

崇門厚慧的鶴眼直盯著他。楊鴻禮孝其膝下三十八載有餘,比傅硯石還早兩個年頭,可經年曆月,卻愈發看不懂這徒弟了,他既不像傅硯石那般聰穎通透,也不像明皇那般張揚激進,亦不似相里為甫的圓潤和滑,他總是暮氣沉沉暮氣沉沉,這一份暮氣沉沉同廉衡與明胤的暮氣沉沉有著“質”的區別:他二人多不過年紀輕心事重,又總想著匡夫天下拯救蒼生,當英雄。而楊鴻禮,確是因資質過差、努力過累、嫉妒過盛,卻又一心想著也像傅硯石一般明經曜秀光震朝野,以是才溫溫順順伺機蛩伏數十年。韜光養晦四個字還算抬舉他。

在崇老眼裡,楊鴻禮在一眾弟子裡雖顯愚笨木訥,但貴在勤能補拙,如此才成了庸中佼佼,倒也不無欣慰。老先生收起慧辨的目光,自責引導無方,末了嘆氣:“罷了,罷了。”

楊鴻禮恭退後,走在陰影交錯的廊廡竹影下,臉色深不見底。然而此刻讓他上心的,不是崇門對他的訓斥,正是所有人都開始好奇的秘密:那孩子是誰?真是段氏餘孽嗎?若真是,烏叔又是以什麼“秘密”令崇門馬不停蹄奔赴朝堂?儒父和段氏,以他多年瞭解,當真無半分干係。一瞬間,他覺得烏叔利用了他。楊鴻禮篤篤的腳步戛然停住,蒙垂的雙眼驟然睜亮:廉衡段氏餘孽是假,所謂“秘密”才是真啊!

遭此利用,戛然停步的太子太傅,疾步往房裡去,脫下道袍正待穿上常服去找烏叔理論,一眼瞥見茶桌上的一封火漆密信,楊鴻禮四下警視,汲汲忙忙拆開信件,卻是短短一句:汝已暴露,欠莫自尋死路。

這算是對他的警告了。

明胤派來的暗衛仿似沒有影子的鬼,正夜鷹一樣盯著楊鴻禮一顰一簇。楊鴻禮將信件遽然揉作一團,骨節錚錚。末了平復心緒,重新穿上道袍,慢慢踱去經舍看書。

昏蒙的天牢內,廉衡再次冷醒時,已是將曉未曉的次日時分。恍惚間覺得牢門外站著兩人影,寒蚓一般蜷作一團又欲睡去,閉眼沒幾分便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溫藹和潤的聲音接著便縈繞耳際:“衡兒,衡兒。”

廉衡勉力睜眼強自清醒,看清是敖頃,方勉力爬起,拖著腳鐐走到牢門邊,心底不由暖和:“兄長。”

“衡兒,你寒疾可又犯了?”廉衡微微搖頭,他便又說:“我去給你添床被子來。”

“兄長不可。皇上命我牢裡反思,可沒命我在牢裡享福。”

“可你。”

“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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