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想要說服蘇酒卿,可蘇酒卿也早就打定了主意。
謝夫人一進來,見了蘇酒卿之後,直接就跪下了。
按說,一個長輩這麼給晚輩跪下了,自然也是叫人動容的。
可是蘇酒卿如今卻是隻提醒一句:“我勸夫人還是起來得好,我一個晚輩,可受不住您這個大禮。”
但要真說受不住——也不是。
光憑著蔣旬的身份,蘇酒卿受了這一禮,也沒什麼。
蘇酒卿說完這話之後,謝夫人自然是十分尷尬的。
好半晌,謝夫人只能尷尬一笑,說了一句:“我這是替我那不成器的女兒,給世子妃來賠不是了。”
都說子不教父之過,那麼這責任,自然是謝夫人的。
畢竟教導謝雲瀾的職責,的確是謝夫人擔當的。
今日別說是謝夫人,就是謝大人過來了,也是得害臊。
蘇酒卿聽完這話,沉吟片刻之後,只問了謝夫人一句:“賠不是,不知謝夫人以為謝雲瀾哪裡做得不是。”
謝夫人見蘇酒卿如此得理不饒人,心裡雖然是不痛快,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當即也只能無奈一笑:“她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曉了。是我們家對不住世子妃您——”
“我還以為是我對不住你們謝家,所以才會這麼深仇大恨呢。”蘇酒卿冷笑一聲,終於抬高了聲音:“從她過門開始,我何曾為難過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罷了,她還惦記著害我。這樣的心思,說是蛇蠍也不為過吧?”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謝家這門風,實在是不怎麼樣。”
這話一扔出去,謝夫人當時就臉上都漲紅了。
可憐謝夫人一把年紀,到了現在還要來受這樣的罪。
若換成別人敢說這個話,謝夫人只怕恨不得把人給撕碎了,可是這會兒蘇酒卿說這話,她也只能受著不吭聲。
“她的確是一時之間豬油蒙了心。”謝夫人嘆息一聲,忙給蘇酒卿道歉:“世子妃就原諒她這一回吧。”
蘇酒卿反問謝夫人一句:“若是我不呢?”
謝夫人呆了一下,訥訥道:“可是——”
“不知夫人可是什麼?”蘇酒卿大約猜到謝夫人的意思,當下只是咄咄逼人。
謝夫人到底沒說出口,又將話咽回去,然後繼續賠不是:“這個事兒,是我們的不是,世子妃若是肯原諒她這一回,我們謝家上下,都是感恩戴德。回頭,我再讓她賠不是來。”
說到了謝雲瀾,謝夫人眼眶一紅:“她也是受了報應了。這一次,真是大半條命都折騰進去了。大夫說,只能臥床靜養,少則一兩年恢復元氣,多則五六年。而且經過這一次,以後身子是大不如從前了。就是以後再想要子嗣,也是十分艱難了。”
“世子妃您說說,她以後可怎麼辦?方才老夫人說讓我們將她帶回去——二太太也是不聞不問。世子妃,您就行行好吧。倘若您不肯原諒她,只恐怕她是撐不過去這一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