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福至心靈,立刻就說一句:“如果是因為我一直在擔心這個事情,那大可不必要——”
“這是我的擔心。”蔣旬輕笑,往後依靠在軟枕上,神情竟是有些睥睨和蔑視的意味:“我也想看看,它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最後,蔣旬說一句:“重新再來一次,我不甘只如此。”
所以要試試,那個老天爺的意思。
蘇酒卿被這句話驚了一下。
其中的意思,讓她覺得有些驚懼,甚至於不敢再往深處想。
不甘心只如此,如此是哪樣的如此?不如此,又是哪樣的不如此?
以什麼為界限區分呢?
蘇酒卿不知道。
也不敢往下想。
這一瞬間心跳都有點兒快。
她看著蔣旬,想從對方眼裡看出一點端倪。
然而蔣旬神色也好,眼眸也好,都是平靜如斯。
蘇酒卿有些訕訕:“你這是什麼意思——”
“若我死了,你正好名正言順的退親。”蔣旬輕笑一聲,似是有點兒玩笑,又彷彿十分認真:“不管是秦復楨,還是沈春榮,倒都可以託付終身。算個良人。”
蘇酒卿不知為何,聽見這話有點兒生氣。
所以她就乾脆抿著嘴唇不說話了。
蔣旬看蘇酒卿賭氣的樣子,若有似無的嘆了一口氣,“自然,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他說過,蘇酒卿只能是他的。
“出海的事兒,我已經敲定了。”蔣旬改而說起別的:“這個事兒,你儘早準備起來。過了正月,應該就會出發了。”
蘇酒卿頓時被這個訊息又驚了一下:“這麼快?”
“朝廷很缺錢。”蔣旬言簡意賅;“國庫已不足往年一半了。”
蘇酒卿就算是再傻,也明白這事情是到了什麼樣一個緊急狀態了。
蔣旬再度丟出一句話來:“當年你死後,又過了一年,戰亂就起來了。三年後,朝廷被迫遷都,一半江山拱手讓出。第五年,朝廷名存實亡,這大好的河山,已經徹底落入外人手中。”
蘇酒卿震驚的看著蔣旬,有點兒無法消化這個事兒。
她近乎艱澀的問了一句:“那你是什麼時候……重新回來的?”
蔣旬在她當年死後,都還留了那麼多年,那麼到底蔣旬是知道多少年之後的事情?
蔣旬垂眸,神色平靜:“直到宋氏江山,徹底消亡為止。”
蘇酒卿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我還以為,宋氏江山好歹也會再撐個幾十年。”蘇酒卿有些唏噓的感慨一句。
她還活著的時候,雖然也有內憂外患的苗頭,但是總體來說,還是一派歌舞昇平,盛世笙歌的樣子。
她沒想到,消亡竟然是那麼快。
“宋渠當年,只顧享受和權力,並不在意國庫空虛,也不在意人才緊要,再加上外族有心圖謀,一旦開始崩塌,便像是早已經蛀空了的堤壩,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蔣旬解釋得很輕鬆寫意。
“即便是現在換成了宋滇做皇帝,可是同樣我並無把握。”蔣旬點了點桌面,實誠的說出自己的擔憂:“憑我現在一己之力,不夠力挽狂瀾。”
“那我能做什麼?”蘇酒卿深吸一口氣,說實話是真被蔣旬嚇到了,心裡也像是埋下了不安的種子。
而這種子,一旦落地,就開始生根抽芽,不停壯大。
蘇酒卿不願意這麼等著。
因為這樣的感受,和引頸就戮並無區別。
喜歡嫡枝為上請大家收藏:()嫡枝為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