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蘭進來的時候,完全就是被扶著進來的。
臉上還高高的腫著,巴掌印清晰可見。
阮玉蘭只看了蘇景峰一眼,眼睛裡就已經有了水汽:“老爺——”
阮玉蘭這樣狼狽的情況下,如此委屈的喊了一聲,還是頗有些讓人心軟的資本的。
蘇酒卿無動於衷,蘇博雅側過頭去,並不多看。
而作為一夜夫妻百夜恩的蘇景峰,此時此刻是什麼心情,自然也無人得知。
不過,蘇景峰也是多看一眼,才將目光挪開,似乎是不想多看一眼阮玉蘭。
而蘇景峰一開口,語氣也是格外的冷淡:“阮氏,今日的事兒,你還有什麼話說?”
蘇景峰這樣一開口,頓時就讓阮玉蘭又一下子的跪下去了。
阮玉蘭再度慼慼的喊了一聲:“老爺——”
蘇景峰氣急敗壞,用力將手邊的東西一掀:“住口!你只需回話即可!”
蘇景峰手邊是個小茶几,上頭擱著他的藥——
這麼一動作,不僅是藥碗打翻了,就是小茶几也是被打翻了。
藥頓時潑了一地,藥碗也是碎裂成幾瓣兒。至於小茶几——足足在地上翻滾了兩下,這才哐噹一聲停下來。
屋子裡靜默了一瞬間。
蘇景峰這樣大的氣性,還真沒幾次過,這樣不管不顧得氣急敗壞起來,更是少見。
如此一來,自然也就都明白過來,蘇景峰這是真的動了火氣了。
阮玉蘭也是被嚇得不輕,而後……說話聲音都帶著顫了:“老爺,妾身……妾身是冤枉的。”
阮玉蘭聲音怯怯,委屈至極。
蘇酒卿當時就是一聲冷笑,直接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阮玉蘭:“金吾衛親自問話,問出來的口供,竟是假的?”
阮玉蘭一愣,她不在府裡,自然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
更不知道,她這件事情和宮裡的事兒牽扯上了。
蘇酒卿神色清冷,半點沒有緩和的意思。
這樣冷冷的目光落在阮玉蘭的身上,一瞬間就讓阮玉蘭生出了一點點寒意來。
阮玉蘭忽然又那麼一瞬間的害怕和心虛。
而後,阮玉蘭咬咬牙,依舊咬死了這話:“這件事情,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蘇酒卿已經是懶怠再多說了,只看向蘇景峰。
蘇景峰咬牙切齒:“阮氏,到了現在,你還要滿口辯解和謊言?你要欺瞞我到何時?”
阮玉蘭只是慼慼的看著蘇景峰:“老爺不信妾身麼——”
“上一次,我就該寫了休書給你!”蘇景峰這麼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阮玉蘭被嚇了一大跳,眼淚更是也一起滾落下來,瞬間爬滿整個臉龐。
阮玉蘭泣不成聲:“老爺,我在蘇家這麼多年,縱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卻一句話就要休了我——”
蘇酒卿聽著這樣的話,又是一聲冷笑。
這一次倒是沒質問,只是緩緩的提醒了一句:“太太誤會了,誰也沒跟父親說什麼話。”
所以,一切都是蘇景峰的意思。
這樣一句話,頓時就跟直接往阮玉蘭心口上捅了一刀的效果一樣的。
阮玉蘭整個人都是噎了一下。
不過好歹剋制著沒表露出任何的不滿來,只委屈的說了一句:“大姐兒一向排斥我,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更是不待見我。方才大姐兒打了一巴掌,我又何曾說了什麼?這件事情大姐兒受了委屈,難道我就沒有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