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博雅也沒見過蘇酒卿這樣的狀態,一時之間也是忘記了反抗,就這麼嚇得有點兒不知所措。
畢竟,從前蘇酒卿對他雖然不耐煩,或是看不上眼,到底也沒跟他衝突過。
可是今日……
蘇博雅這幅樣子,蘇酒卿一下子就如同冷水潑了一身涼水,瞬間清醒過來。
蘇酒卿意識到自己是有些急躁了。
許多事情她知道,可是蘇博雅卻不會知道。
所以,又怎麼能如此責怪他?
於是蘇酒卿緩和了神色,儘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非常:“博雅你若是忘了母親,母親九泉之下,又怎麼會不傷心?博雅你雖喜歡夫人,可是到底也不能如此——”
這樣一來,蘇博雅一下子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他本來以為蘇酒卿要發火,心裡頭不知多忐忑。可沒想到,最後只如此說一句——
他心裡也知道,他這樣是不該的。
尤其是蘇酒卿這樣說出來,更叫他覺得心中不安。覺得愧對了自己生母。
蘇酒卿看著蘇博雅囁嚅的樣子,心裡又軟了一軟,怒氣徹底不復存在,她伸出手來,替蘇博雅整理了一下衣裳領子,聲音越發溫柔了:“博雅,我想去給母親上墳,你若是有空,陪我去可好?”
蘇博雅諾諾應了:“是。”
於情於理,這樣的事情,他都不能拒絕,也找不出理由來拒絕。所以哪怕心裡覺得彆扭不適應,也是隻能應下來。
蘇酒卿笑著點頭:“博雅真好。”
被這麼一誇,蘇博雅羞愧得滿面通紅。
蘇酒卿只當沒看見。
蘇博雅是個羞澀的,又有些怯懦的性子,耳根子軟。可是本性是不壞的。現在要扭轉,一切都是還來得及的。
蘇酒卿輕輕的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一切都是還來得及的。
真好。
不過蘇博雅也沒忘了自己來的目的,再度提起陳媽媽的事兒:“大姐也不該那樣讓夫人沒臉。夫人是長輩——”
“那博雅希望大姐受委屈?”蘇酒卿只如此反問一句。而後就按著蘇博雅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不說話,只讓丫頭端杏仁茶上來。
蘇博雅被問得陷入了糾結裡——他忍不住的反覆思量這件事情。
蘇酒卿將熱乎乎的杏仁茶塞進他手裡,自己也在旁邊坐下了,這才輕聲繼續往下說:“博雅你也是個小大人了,有些道理也未必不明白。這件事情,並不是我要給夫人沒臉,而是……有些事情我也是無可奈何。況且若真按照我的性子,打殺了也不能解氣的,若不是考慮那是夫人的人,我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裝委屈,她也是會的。
況且這也不是裝,而是真委屈。
從前那是受了委屈覺得說出來丟人,可是現在……死過一次了,還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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