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蘇酒卿慢慢的喝著茶,心中想著事兒。
那頭蘇博雅就覺得心裡頭吧,說不出的糾結。
現在他這樣的狀態,分明就是那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覺。
一個是大姐,一個是阮玉蘭。
如果蘇酒卿還是從前那樣,他或許還不會如此。可偏偏……
蘇博雅偷偷打量蘇酒卿。
蘇酒卿還是那個蘇酒卿。
可分明又不是那個蘇酒卿了。
蘇酒卿不會這樣帶著淺淡笑意的坐在他旁邊,溫柔與他說話。
更不會這樣關切的塞他一盞杏仁茶。
蘇博雅的小動作被蘇酒卿盡數看在眼底,她軟聲道:“你嚐嚐,看看和你平日裡喝的怎麼樣。加的是羊乳,這個對身子更好。”
蘇博雅其實也沒聽清楚蘇酒卿到底說了什麼。
但是他覺得蘇酒卿這樣和他說話他很受用。
所以也不多想,就端起來,用勺子喝了一口。
入口醇香,微微發燙,卻恰到好處。讓人覺得四肢百骸都是暖融起來,舒展非常。
蘇博雅有些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蘇酒卿輕笑出聲:“喜歡就好。”
蘇博雅聽著她的聲音,有一瞬間的恍惚。
最後,蘇博雅走的時候,也沒再提起阮玉蘭那邊的事兒來。
蘇酒卿送他出門時,又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漸漸也大了,要多注意儀態了。回頭我給你做個香囊,好了叫人給你去。”
蘇博雅心事重重的應一聲,欲言又止。
蘇酒卿只當沒看見,仍舊是溫柔無比。
送走了弟弟,蘇酒卿這才收了笑容。
秋屏湊上來,笑盈盈的稱讚:“姑娘就該這樣,多拉攏大少爺,別讓其他人佔了便宜。”
蘇酒卿冷冷的掃了一眼秋月。
秋屏頓時如同涼水潑頭,一時之間僵在當場。
“以後若再亂說話,舌頭便拔了吧。”蘇酒卿扔下這一句進屋去,一眼也沒多看。
秋屏紅了眼睛。一轉頭面上又露出了幾分恨恨來。
春月直到服侍蘇酒卿坐下,這才小心翼翼說一句:“姑娘,秋屏她也是為了姑娘好——”
“不是為了我好,就可以亂說話的。”蘇酒卿把玩茶盅,嘴裡仍是淡淡的:“知道的說是為我好,不知道的只當挑撥離間。博雅是我親弟弟,我對他好,不是為了什麼勞什子好處。”
這樣的話,何其誅心?
可從前,她聽著還不耐煩,覺得自己哪裡需要討好別人得好處?絲毫沒看明白其中得不對之處。
真是瞎了眼。
蘇酒卿抬起手來,蓋住自己的眼睛,忽然覺得心裡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