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這小子,從小就嘴甜得很,但哀家知道,他一向心細如髮,這宮中的爾虞我詐太多,他見過了許多,他向來厭惡這些的,最後在眾多皇子中早早封王離宮,是哀家不捨得他去太遠,才留著了漵城。”皇太后帶著白杳杳坐在涼亭中,宮女倒了杯花茶放在面前,白杳杳安靜的坐著,面前人雖然慈眉善目,但她就是沒辦法舒心,皇太后見此笑了笑,“不必拘束的,哀家可不像那些刻板愛找麻煩的人,活了這麼多年,早就看開了,今日能親眼見見小琅娶妃,哀家也算是了卻一莊心事了。”
白杳杳低頭喝著花茶,“也多謝皇祖母一路護著慶安王長大,才能讓我白撿到這個寶貝。”
皇太后聽此哈哈笑了幾下,“王妃還挺有趣的,小琅能得到你這個王妃才是白撿一個寶。”
和皇太后呆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快,不知不覺間都到日暮了,白杳杳跟著皇太后回到寢宮,大老遠就瞧見明琅在門口徘徊,皇太后在白杳杳的耳旁打趣道:“瞧瞧,才離開不過一會就慌成這樣。”
白杳杳笑道:“就是個沒長大的孩童。”
明琅一眼就瞧見緩緩走來的白杳杳,跳了兩下就到她的面前,一看見皇太后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見過皇祖母。”
皇太后點了點他的腦袋,無奈道:“不過短短几個時辰就讓你擔心成這樣。”
明琅笑了笑,拉著她的手撒嬌道:“可在皇孫眼裡,這幾個時辰就和幾年一樣長。”
皇太后見此也沒了脾氣,也只能一個勁的搖頭,話裡還帶著無奈語氣“你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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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白杳杳見此沒忍住就笑了起來,這雞飛狗跳的一天也就結束了。
回到寢宮,白杳杳立馬虛脫了般攤在床上,腦中回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還雲裡霧裡彷彿夢一場,關於皇太后所說的明琅和自己相處的明琅差別過大,他從來沒和自己說過他的一切。
看著他的笑卻有些多多少少的心疼。
在這宮中,走得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若錯了一步,便是萬劫不復,他就這麼如履薄冰的活了這麼多年,這些年一直都被皇后虎視眈眈的盯著,白杳杳都想不到,若是自己會不會是他如今的樂觀模樣。
想到這她就立馬湊到明琅的身旁,在對方沒有一絲絲防備的時候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明琅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白杳杳主動投懷送抱可不多見,也輕輕回抱住她。
另一頭的皇太后離開慶安王的寢宮就徑直走到祠堂前,揮揮手遣散了宮女,自己緩緩推開門走入,屏風後是已經陷入昏迷的嘉禾帝,花白的發四散,面容緊閉,呼吸平穩,一旁是燃起的安神香。
自從三年前中毒後就一直這樣昏睡,太醫找不到辦法,走訪各處名醫也說是回天乏術,皇太后嘆了口氣,坐在塌旁,伸手握住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著,“我們最喜愛的皇孫也娶妃了,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我今天去見過了,模樣不錯,品行端正,最主要的是,在說到小琅的時候,眼裡的愛意都快流出來了,就和當年的你一樣。”她頓了頓,將額頭抵在他的手心,聲音很輕,帶著絲哽咽意味,“所以啊,”她頓了頓,用染上哭腔的聲音說著,一字一句說得很慢,“阿翊,你究竟何時能醒來,說好會和我走一輩子,可不應該是這般的……不應該啊……”
她的淚落在他的掌心,肩膀微微抖著,在皇太后沒注意到的時候,嘉禾帝的眼角緩緩流下一滴淚來,在悄無聲息中,隱在髮間,了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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